自从跟着张宝去城里走了一回，李诚这才发现，世上竟然还有那样的好事，一个男人掏了钱，便可以和一个陌生女人做那种事，虽然见不得人，却很快活，远比吃饭睡觉采猪草舒服。更奇怪的是，那事儿就像吸毒，有了一次就渴望第二次第三次，这让李诚很无奈，回来不到两三天，他又心痒难耐，就像发了春的猫，彻夜难眠。他决定，再去城里，不过他没有再叫上张宝。去一次得给他五十，坐车来回不到二十块，李诚可不傻。

李诚又一次悄悄进了城，在红灯区风流了一夜，又沿原路返回。他爸爸黑娃在矿山干活，妈妈有点精神不正常，对儿子更不待见，这给了李诚极大的好处------自由。

从此，李诚每隔几天就要进城理发一次（对村里人这样说），没人管他，爱干啥干啥去，直到他捅了马蜂窝。

李诚不喜欢与张宝这样的赌棍为伍，感觉他狡滑、霸道，可是他并不知道，太过老实也不是什么好事，吃亏上当被欺负是难免的。

这晚上，李诚又一次进了县城，溜进了红灯区。一番扫街式的摸索，挑选，终于找到一个美女，二百元成交。他并不知道，漂亮女人脾气一般都不太好，尤其是干这行的。

他就这样满怀憧憬地将女孩儿带回了小旅社的房间里，一进门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对方，欲行周公之礼。

谁知道女人并不合作，一把将他推开，用手捂住了鼻子：“好臭，你几天没洗澡了？”

几天没洗？应该是几个月没洗了，李诚心里暗想。他从来都不喜欢洗澡，夏天还偶尔钻进河里躲猫猫，冬天却是滴水不沾的。

“臭，我咋没闻到呢？”李诚很郁闷，嘀咕道。

“去洗澡吧，臭死人了……”女孩子提出了要求。

“又没澡堂，去哪洗？”李诚很为难，为了省钱，他找的房间除了床，什么都没有。

“我哪知道？不洗就别碰我！”那女孩大概也看出李诚老实，有意刁难。

“那你退钱！”李诚很气愤，找小姐这么久，第一次遇到这么没职业道德的。

“找老板要去！”女孩嚷着，起身想走。

李诚也不傻，钱已出了，退货谈何容易？他堵在了门口，不相信这鸡还能飞了。

女孩出不去，也不吵了，坐在床边上拿出了手机开始玩弄。

十几分钟后，两个高大威猛的家伙敲开了门，将人质解救了出去。因为对方比较彪悍，双方实力悬殊，李诚也没敢阻拦。一场无硝烟的战争就此结束，最吃亏的当然是李成，钱没有了，女人也没得玩。愤怒的他找到了那间发廊，要求老板娘退钱。

“为什么？”老板娘问。

“女娃跑了……”

“为啥跑了？”

“他嫌我臭！”

这段对话还没完，几个发廊妹早笑喷了，老板娘也哭笑不得，就给出四个字：“概不退款。”

实诚的李诚感觉自己受了欺负，放肆地叫着：“不退钱可以，咱们派出所见。”这话老板娘不信，姑娘们更没人信。还没见哪个嫖客会蠢到自投罗网，除非他脑子有问题。

可是他们偏偏就碰到个脑子有问题的。

李诚运气很好，城关派出所就在这条小巷里，离发廊不到一百米。这是巧合，还是人意，没人知道。

十几分钟后，李诚带着警察叔叔们杀了回来，所有发廊妹皆被捕获带走。第二天，睡梦中的李诚妈接到电话，通知她去县城派出所赎人。李诚妈惊慌失措，电话又打给了矿山上的老公。

事情并不大，五千块钱罚款就解决了。天黑前，李诚垂头丧气跟在父亲身后，回到了村子里。一路上都在想，如果老爸打他骂他，他就把老爸找女人的事也抖出来，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但李诚却发现，父亲不打他也没骂他，甚至一句话也没说，丢下他又去了矿上。从此后，李黑娃再也不管这个傻儿子了，不打不骂不瞅他，爱干啥干啥去。

李诚有点失落，就像一只离了群的羊。好在他的生活比较简单，采猪草，挖药，依旧过得平淡而充实，但有人偏偏不让他好过。

几天后，李诚嫖娼被抓的新闻迅速在村子里传开了。公布这个消息的是李诚他妈刘芳，她像祥林嫂般，见人就说，原本只是有点傻的儿子因为老妈的广告效应，成了远近闻名的头号流氓。男人们见了他，都不耻下问，谦虚地讨教着嫖娼之道。女人们见到他，叽叽喳喳议论几句，便像惊弓之鸟般逃开，好像这个流氓不但找小姐，还喜欢染指有夫之妇。

这让李诚很气愤，奶奶的，你躲，我偏去找你。反正老子名声也不好，怕个球！

意外终于发生了。

这天下午，李诚提着篮子去稻田边上采摘金银花，忽然狂风大作，暴雨来袭。李诚见况不妙，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离他最近的小涛家避雨。

小涛媳妇和邻居好勇媳妇正在屋檐下避雨，怀里各抱着一个大胖小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小涛媳妇名李敏，是李诚的本家，论辈份应该算他堂姑；而好勇媳妇佳丽嫁过来才一年，这两个女人并不怎么怕李诚。按他们的说法，都是过来人了，连孩子都有了，有什么好怕的？

所以，当李诚出现在眼前时，她们像以往一样，开始挑逗他。

李敏：“李诚，你是来找佳丽的吗？”

佳丽也笑了：“人家是来找姑姑的。”

李诚也不含糊：“我是来找你们俩的。”

三人都笑了。

李敏大概也没把李诚当外人，竟当着他的脸撩起衣襟，给孩子喂奶。白花花的一片，看得李诚目瞪口呆。

雨很快过去了，好勇媳妇佳丽抱着孩子回家了，而李诚却没有回家的意思，居然也跟着，去佳丽家继续串门。悲剧就这样一步步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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