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程双全正兴致浓浓的听着熊飞结结巴巴的向他介绍这次“外快”的内容。其实他们两人向来有此类的合作:例如程双全有时候接到一些委托自己一个人搞不定或者不方便出手,就会叫熊飞来帮忙,事后报酬两人各得一半,或者索性拿出来喝酒唱歌花个精光,而熊飞那边也是一样。
“我,我有个师兄,名字和你挺像,叫铁拳!”熊飞说:“他,他有一个活儿!”
“什么活儿?肥不?”程双全笑眯眯的问。
“FU……肥!”熊飞说:“砸一条街,大约十多家儿店,最少得去20个人,一人贰佰!”
“还行啊!贰佰?那我出几个人?”程双全来了兴致。
“我这边不能出多人,有……脸儿熟的,看你最多能出多少……”熊飞说。
程双全仰头想了想,又眯眯眼睛算了算,就说:“稳当儿的说,我能带过去12个!”
“行!”熊飞满意的点了下桌子:“好!剩下的,我搞定!”
两人开心的碰了下拳头,程双全又想起了什么,就打趣的问:“不过这可有意思,你师兄应该就是一打拳的,砸人家街干嘛呀?”程双全笑着问:“还挺有钱,一人贰佰?”
“他…不行!”熊飞笑着摇了摇头:“没钱!他也是跟老板,他老板什么事咱就,不知道了~”
两人就这么声音不大的低头闲聊着,庞大元坐在桌边插不上嘴倒也听得无聊,便索性拿起了小吃馆的菜谱闲着翻看,这才想起原来到现在竟还没点菜呢,那小苗也一直躲在后厨压根没过来招呼。于是他便起身直接走向后厨,打算看看今天厨房的备料哪样最新鲜,然后好直接告诉厨师弄两个什么菜。
庞大元一挑那油津津的门帘挤进了厨房,小店的后厨永远是脏乱差,但庞大元从小跟着厨师老爸,因此对这些倒是非常熟悉。他见那缸里的鲫鱼背色青兰,鱼鳍完整,显然是刚离河不久的鲜货,于是先点了盆儿鲫鱼豆腐汤,随后又见灶台边的草框里竟还存着一捆鲜嫩竹笋,于是又要下了。掌勺大厨听了眉头一拧,圆睁着眼睛扭头瞪过来,发现竟是庞大元,便赶紧换了笑脸,手里拧低了灶火便靠过来客气的寒暄,又佯装虚心的请教庞大元,问这竹笋怎么做好吃,那鲫鱼炖豆腐又有什么秘诀。
庞大元见小苗并不在这里,原来是早从后门溜出去,又绕到前门外晒太阳了,而后厨的菜也就那几种,并没什么新花样,于是就也随便应付了大厨两句,又再点了两个小菜就出门坐回了桌边。此时程双全和熊飞聊的正欢。
其实从小到大二十来年,对于程双全这几个人谁爱吃什么谁爱喝什么,记得最清楚的就数小胖子庞大元了。但他虽然清楚身边每一位朋友的脾气和习惯,可对于打架伤人,或者二百块钱的佣金这种事情究竟能带给程双全和熊飞一种什么样的乐趣,他恐怕一辈子都无法体会。庞大元不禁摇了摇头,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落寞。他发现如今的自己虽然长大了几岁,可对朋友,却依然像小时候一样,时常笨的说不上话也插不进嘴,除了会吃会喝会花钱以外,永远只是个跟班或聚会的附带品。
庞大元郁闷的自己灌了口酒,随即又想起他那厨子老爸。因为从记事时起,老爸就每天告诫他要和程双全还有熊飞这两孩子划清界限,之后更是不惜用搬家和转学等方式来断绝他和咸菜党的联系。
“也许老爸毕竟是对的,自己和他们也的确不是一类人。”庞大元这样想着,却又有一个谜团浮上了心头——那其实也就是几天前,老爸突然打来电话,叫他偶尔也回咸菜大院去看看朋友,没事打听打听程双全,尤其是熊飞最近在忙什么,这样也显得咱们老庞家虽然发达了,可也没忘本。
“向来严厉反对自己结交咸菜党的老爸,怎么态度上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转变?”庞大元再次感到不解,随后竟渐渐烦躁起来。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就想不懂任何的事情,他想不懂熊飞,想不懂程双全,想不懂小苗和林森,甚至对自己的亲生老爸,有时候也感到比眼前的这些朋友更为陌生。
而事实上,庞大元老爸的意图很简单:他只不过是借儿子的手,小小的观望和调查一下这座锦阳城将来的商界格局以及未来几年的商圈走向而已。因为在当时那场“皇朝巅峰”的会面之后,于德良与富城集团的战争已经剑拔弩张。而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败,锦阳市的商业格局必然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再此之前,以庞厨子对双方的了解和局面的分析,最先沉不住气,并且抢先出招的,必然是于德良。
当然,财大气粗势霸一方的于德良和庞大元所认识的贫民区咸菜党自然天壤相别八竿子打不着。但庞厨子却知道于德良手下的四个黑老大中,最为激进的主战行动派,就是号称“行动大队长”的阎峰,而阎峰手下有一员悍将,专门负责联系那些底子干净的“清水儿”打手们为阎峰,乃至整个于德良集团卖命。
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这名阎峰手下的悍将名叫佟铁拳,他出身于锦阳市体校拳击队,按出道的年份算起来,应该正是熊飞早两届的师兄。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11章:第十章”内容快照:
『第十章』
~午四点,时近黄昏,空气里的暖意渐渐开始变得稀薄。还在~班的人们此时开始纷纷躲回各自的工位或办公室,一面收拾~,心里则偷偷盘算起了提前~班的小伎俩,就连窗外那团烧了一整天的太阳此时也忙着落~,只草草的把几缕不太暖的阳光从楼宇间的~隙甩向了地面,但那金灿灿的颜色里,也渐渐溶~了清冷的色调。几十分钟后,太阳沉~了地平线以~的云层,天空里便愈渐愈浓的泛起了铅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