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要去医疗站给贺医生看看？”文楚牧焦急的问道。

“不妨，我再吃几片药。”

文楚牧赶紧给罗兰倒了一杯开水，在茶缸中捯了捯，她顾不得水烫冲下去了几片药。

罗兰喝了药后，两人终于再一次睡在了一张棉被下。那一夜，他叫她睡在他的胳膊上，搂着她，抚mo着她，温情地从她的肩头一直摸下去，将她抚mo了个遍。他被她感动了，她将她的生命交出来让她给他做了一回女人，能有比这更感动他的事情吗？他将头埋在她的胸脯上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罗兰，罗兰。

可是第二天，她爬不起来了。一连睡了好几天，吃了十几服中药才有了好转。县医院里的医生郑重其事地告诉他，在她的病情未控制之前千万不可同房，本来，她就心衰，如果一兴奋，那就很危险了。文楚牧觉得和妻子睡觉是造孽，是拿她的性命当儿戏，是自找苦吃。转眼即逝的欢愉过后，他的心中增加的是层层垒起的重负，他觉得没有肉·体参与的爱情不是实在的，是很难长久地维持下去的。自己毕竟很年轻，身体健康，精力旺盛，这种比被人当作狗地主不会轻的痛苦不知道要熬到何时去？有时候，他就恨罗兰——他甚至觉得罗兰嫁给他是为了叫他受罪的，他把贺嵩准对他说的那句话完全忘在了脑后。

“什么生活部本就是因为有了遗憾才更显得完美！”他觉得自己完全就是生活在完“霉”之中。

仇恨的烈火一旦点燃便在心里越烧越旺，好几晚，罗兰扳住他的肩膀，叫他转过身来睡，但他不理她，故意将冰冷的脊背留给她。留下罗兰一人朝着他的背咬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本来文楚牧是要再一次不和妻子同床的，可是被父亲文续伍得知后，文续伍抽出压在箱底的鞭子就气冲冲的给了文楚牧几抽，大骂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畜牲的种。老人很疼儿媳，他觉得罗兰是在自己家最苦难的时候进门的，她没嫌弃自己家，自己家的人就不该嫌她，因此当他得知文楚牧再一次要分房的时候，他顾不得连带着骂了自己的痛骂了儿子一顿。

从那以后，文楚牧再也不敢和她做了，也没分房，他把自己一身的力气全都花在了劳作上。那一天上午，芦苇沟的“山老虎”汪棠司把他叫到了办公室，说让他在大队做事。文楚牧听后没说不做，也没说做。但他心里是极其想做的，因为他知道这是挽回文家的名声的机会，汪棠司一脸温和的看着他，可那只是脸上的温度，文楚牧从他眼睛里只感觉得到冷，冰一样的冷，当初自己家就是在这个贫农的呵斥下给整垮了的。

文楚牧知道自己和他是同一类人，因为他觉得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在做事，只是汪棠司是为了权力，为了永远成为芦苇沟村民心中的大老虎，而自己则是为了让芦苇沟的村民都知道文家人不是狗地主，是有本事的人！

当天下午，文楚牧就去大队做事了，给饲养室拉土。文楚牧和康敏君做了搭档。康敏君是汪棠司的狗腿子汪大祥的女人，两人取了一架大号的鸡公车就上路了。文楚牧主动拉着空车，康敏君就跟在旁边走。

“你媳妇的病咋样？”

“老样子。”

“你给嫂子说实话，你媳妇能弄不能弄？”

文楚牧回头扫了康敏君一眼，康敏君的面部并没有恶意，眼神里的关切多于探究。因此，他没有计较她说得那么粗。

“弄不成。”

“你年轻轻的，不睡女人，能撑住吗？”

文楚牧说：“那又不是我妈下的猪肉粉条，非吃不可。”

赵烈梅笑了：“哈宝崽，不是猪肉粉条，是猪肉。我们刚结婚那几年，一个晚上弄几次也不解馋。”

文楚牧说：“我知道你是个马蚤货。”

康敏君不怒反笑：“你个宝崽不知道，婆娘马蚤那是男人的福分。不过你现在是没办法，不然还装啥硬汉子哩？”康敏君的这句话把文楚牧刺痛了，他一把抓起车篮里的镰刀狠狠地砸在了前方一块大方石上,镰刀一下子砸崩了，刀柄和刀身散成了两部分。

文楚牧把车的车把式攥得**的，就像是攥着康敏君的脖子一般，好半响才道：“这刀我等下拿回去修，明日再还你吧！”。

赵烈梅发觉她的话已伤着了祝永达之后，赶快住了嘴，巴巴的道：“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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