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09年的危机

6、

那年是09年，金融危机的第二年。

这一年，对于老梁来讲，本是平淡无奇的。虽然货币在贬值，物价在上涨，但对于他来讲，真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工资也在涨，固然说工资的涨速追不上物价的涨幅，但是多少年来，一直是如此，因此，平淡无奇，平淡的很。

但是突然一天，这事就变了，变事如变天，家里出了事，就好似天突然之间坍塌了一半。家里打电话来，要他赶快回去，可能要出大事了。据电话里讲，是有人要谋杀他老婆了。这还了得，账都没来的及结算，只是和带班的师傅打了一声招呼，买上车票，不一天就从省城赶回家里。他看看这儿，瞧瞧那儿，发现什么都没有变化。老婆还是他的老婆，邻居们也还是和和气气的，打招呼，开玩笑。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整个世界运转的也还是那么规律。不由得心里犯糊涂，发问，这青天白日，有谁会来杀这么个娘们呢？

他不免要问。这一问，老婆的话可算是下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好不惊险啊！只亏是个爷们，否则也要扶着胸脯了。

梁山妈给他讲了这么几件小事。很细节。

之前数日之前，梁山妈收拾了自留地里种的蔬菜，放在自行车的后座上，驼了到城关去卖。去的时候，风平浪静，一路无事。可回来的时候，她突然感到有人在跟踪她，而且是两个人。她可以听见他们谈话的声音，说的话是那么清晰，她听的是一字不差。

“她这是刚从县城里回来，肯定是赶集去了。”

“去这么早，回这么晚。啥也不没有买，肯定她卖的东西，没有多少钱。”

“我看不一定，不如咱跟着她一段路，看人少的地方，再说。”

“咱揍她一顿，再抢了她的钱。”

“不如这样吧，咱绑了她，让她家里人拿钱。听说她家现在有一两万呢。”

“那也行啊！”……

这话说得恐怖，老梁不敢相信。

“我也不愿意相信啊。可是，这是我确确实实听到的啊。那人我始终没有看见在哪，可是，他们说的话，离我近得很呢。我听得这么清楚，一路上，我是急赶慢赶，专走人多的地，一路上也不敢多往旁边瞅。我当时吓得是一身汗啊。我心里急呢，深怕他们就上来拦我的车字，怕他们上来就给我捅两刀，我身上的钱倒是不多，可是我的命我也不能不要啊。”梁山妈见到老梁还不看相信，她急着给老梁解释，但老梁还是不带相信。

“你不懂我给你说。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你去哪在哪，人家在电脑上上网一搜，就全都知道了。他们在电脑上一设置，就能全听见咱说的话。你啊别不信了。”突然间想起来确听的事，她还是不敢多讲。

“那东西有这么神？”老梁问。

“你啊别不信了。你没有听说过咱们国家把那卫星升上天的事？升上去干啥了？它不就是在照相吗！一张一张，拍了全都存在了电脑里面。还有能接受咱说的这些话，都录下来。神着呢。”

可是老梁还是犯迷糊。要是那样，这国家还会有小偷？不早都全抓了吗。可是，他自己这上过小学，他是在弄不懂这些。

这时梁山的奶奶来了。梁山妈赶紧告诉她：“你看，我给他讲那事，他还不信我的话。”奶奶不要当面批评这个女婿，虽然她一直都拿他当自己的儿子。但她又提起了另外一件事，这事儿，也不简单。

这事也是前几天，比卖菜更往前的日子里。那一日，梁山妈下地干活回家，看见门口站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她没有上前说话，而是远远的站着，要看他们有什么行为。动作倒是没有看见什么动作，但是，她还是听见了谈话的声音。

“你说，她们家里总共才放着一万来块钱，咱俩人灭了她，就分这一万块钱啊。有点不值啊。更何况，这人也不好对付。要不算了吧。”

“我看咱们都和人家谈好了，灭了人，咱分钱，雇家分她的家产，怎也不好说不干就不干了啊。要不咱在好雇家商量商量，看能不能他再加点钱。”

“我看着是得好好考虑考虑。他们没讲吗？这个女人没那么简单。要不人家自己下手就行了，干嘛还雇咱。都不好掉进去就不值了。”

“是啊！咱得再找他们谈谈，得再加点钱，这生意不太好干，实在不行暂不帮他做了。”……

两个年轻人谈了几分钟，走了。梁山妈却不敢回家，刚好梁山的重强嫂子经过，她就和她白话，过一会，到到家串门了。到傍晚的时候，梁山的奶奶来找她，说家里的堂屋门都锁了一天了，怎么不回家啊。她才敢回家了。对他娘说了这件事，娘俩都怕了。本来不在一个院子里面住，这晚，梁山的奶奶也挪过来陪伴自己的女儿了。不过，那一晚，两个人都没有休息好。

老梁听了这一件，心想大概这是假不了了。他不算太怕啥，但是就是迷糊。为啥人家要杀她呢？就为钱也不对啊，还有雇主呢，雇主是怎么回事啊？更何况，雇主也为不着啊，家里既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宝贝，干嘛非要灭这么一家人呢？灭了，有好处，关键是好处在么哪啊。可是，如果由雇主，他一定得是对咱老梁家知根知底吧，那人又会是谁呢？虽说孙庄上有几家和咱有过过节，但也不至于要命啊。老梁心底一时间有太多的迷惑、疙瘩、结，解不开。看来眼下是只有在家呆一段时间，看看会有什么动静，再做打算了。

老梁只好又问：“看你们说的这么认真，那你们说说看，这雇人杀你的，会是谁啊？”

“会是谁？这不明摆着吗。肯定是王长根和孙重财，他俩人都不是好东西，见了咱就跟有仇似的。”梁山妈这么说。梁山的奶奶温庆淑老人也帮忙解释，

“我想也肯定是他们，那天妮子去城关赶集，刚出门走不一会，我就看见孙重财起了自行车出门了，就是从咱家门口前面过了上的大公路。”这话说的，又一次验证了赶集的遭遇。似乎前后的事又对上了，于是说严重了。但是老梁还是怎么也想不通，王长根和孙重财是和梁家有过节，但是最近一段时间，这不是一直还算相对平静的吗。用不着杀人啊，更何况，他们都是家子大的门户，上门来欺负了，也斗不过他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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