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耳朵里的声音也有点迷糊了。只知道他们在呼喝着入座,刚刚还干干净净的桌子一下子摆满了美味佳肴,有好几种菜的香气让在座的人们都直流口水,我也觉得那些菜很香,只是我没有像他们那样争先恐后的去夹想一吃为快。我只是安静的吃着离我最近的菜,坐我旁边的郑裙见我这样子就主动夹了一些香喷喷的肉到我碗里,很香,可是为什么我会觉得它们那么难以下咽?而且似乎有一点反胃?
我不知道我们吃了多久,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吃饱的,也不知道自己吃饱了没有。满房间灯红酒绿恍恍惚惚的流过,在K房略带悠扬的歌声里。
吃完后不久他们就点起了生日蛋糕,叶河捧着杜小可的手和杜小可一起闭目祈祷,众人的生日歌响起时我跟郑裙说我要上厕所,她说她也要,然后就跟了出来。
一走出房间我就把门关上,关开那些刺耳的喧嚣,如同关起一个不醒的梦魇。
洗手的时候郑裙问我要不我们就不回去了,打电话跟叶河说一下我们有事先走。
我看着镜子里面无表情的我,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的确不想回去。
走出厕所门的时候郑裙停了下来,拉了拉我的手说我们的包子还在里面,她进去拿,顺便跟叶河说一下,叫我先去大门口等她。
她进去以后我就一直盯着房间的门,希望能看到点什么,却依然很失望的看到郑裙只是一个人火急火燎的走出来,迅速的关上门就朝我跑来,看样子是怕把我给丢了。
看着她急匆匆的身影我忽然觉得很难过,内心有个奇怪的声音一直在问,为什么跑出来的不再是你?
在学校每次和叶河一起吃完饭时都是叶河去把餐具放到回收处,我就先走出去在外面等他,那时候他总是匆匆忙忙的把餐具一丢就跑出来,我不止一次的说他你这么急干嘛呢,把餐具放好一点啊,这样多没素质,他就总会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笑,说下次一定放好一点。可到下一次的时候他又什么都忘了。
那时候的你,是不是很担心慢一秒种就会把我弄丢了?
现在呢?
我都不知道现在是谁把谁给弄丢了。只是我依然在莫名的等待,而你却不再会追出来。
和郑裙手挽手彼此沉默着漫无目的的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身边无数的车辆川流不息,一间间灯火辉煌的商店安静的退去,郑裙也不问我要去哪里。也许她也明白,现在的我,去哪里都一样吧?
一对幸福的情侣旁若无人的亲昵着和我擦肩而过,我抬起头,骤然间发现周围的一切我都是那么熟悉,这是一条我和叶河手挽手走过了无数次的大街。旁边几乎每一家商店,都曾经有过我们的脚印,有过我们的声音。
包括眼前这家卖老太婆衣服的店。
我清晰的记得当时叶河硬拉着我进去,说他觉得里面好一些衣服都很适合我,刚开始我挣扎着不停的打他说你神经病,后来我就主动的不顾店员们诧异的目光挑了好几件,说,叶河,买单,这些本奶奶都要了。叶河听了马上嬉笑着脸一个劲给那些店员道歉,说,不不不,你们别误会,我这女儿神经有点问题,我们不买。然后我就极不乐意的停了下来,一脸严肃的问,叶河,你刚才说我什么?叶河啊?了一声,愣在那里。于是我就得寸进尺的趾高气扬起来,问,你是不是想造反?他见情况不妙就马上扯开话题走上来搂着我的腰边把我往外推边说,我哪里敢造反啊,走,乖,我们去吊布娃娃。我更加得意了,干脆挣扎着撒起娇来,说,不要不要,我就是要买这些衣服,我要拿回去穿,我怕我老了你又不要我了,我的儿女也不管我就没人给我买衣服了。叶河只好一个劲的哄我,说这你就多虑了,我哪里会不要你啊,就算你只剩一堆白骨了我也会把你包起来,天天抱着你不放开。你可以一百个放心,就算全世界都抛弃了你我也依然会义无反顾的陪在你的身边的,啊?乖,别闹了,我去吊布娃娃给你。叶河硬推着我出去的时候我乐呼呼想,小样,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跟我玩?
我感觉到有人在拍我的肩,只是那手势很陌生,不像叶河,于是我就在记忆中回过神来。有人推着一大堆东西要过,郑裙拍着我的肩膀叫我闪开。
我闪开的时候眼睛一直都看着那灯光朦胧的店,想找出那几件我曾经挑出来的衣服,却失望的发现现在已经换了季节,曾经的那些衣服也许已被塞进了仓库,也许已被某些人带到了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我知道它们都还存在着,不会消失,可我再也不可能看到它们,就算看到了,也不可能认出来。
我登时有一股冲动想进去问那些店员还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我曾经挑出来的衣服,告诉她们如果你们能给我找出来我马上买单。不是买给我奶奶穿,也不是怕哪天自己老了没人给我买,只是想看看,前些日子还天涯海角天荒地老的恋人怎么一下子就形同陌路了,想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爱情上演的时候我们觉得我们的青春就是一个神话,一幕幕拉开的都是儿时听到的幸福的童话,可当这一切仓促的撤下帷幕的时候,我才发现,生活根本就是一个笑话。曾经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的精美繁华,想着上帝要怎样精雕细刻才能刻出这么不可思议的鬼斧神工,泪水模糊的时候我才清晰的看到这世界的不堪入目,才发现上帝一直是喝醉了酒在乱涂乱画,所以这个世界才会这么不像话?
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多,我爸已经睡了,可我妈却眯着眼在那里看电视,电视的声音很小。我知道她不是在看电视,平时她都十点多就睡觉,可每一次我晚上出去了她都会等到我回家后她才睡。她一见我回来就用责备的眼光看着我,小声问我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说同事生日太高兴了玩得有些过头,忘了时间,没事,你赶快睡觉吧。
妈说了句不要总是玩得这么晚就进房间睡觉了。
妈刚关上门,我的手机就响了,顾维的电话,我犹豫了好一会才按下接听键。
顾维不知道从哪里听到我和叶河分手的消息,不过他也不提,只是轻声的问你也还没睡啊?我无声的点了点头,点完后发现他根本就看不见我点头,只好又轻声的说嗯。他说他这几天都睡不着,想我想得发疯,脑海里全是我的身影,他在那里呆不下去了,明天就回来。
我没有听他说下去,直接挂掉了手机。
我觉得全身有点不舒服,就去洗澡。打开热水器任温暖的水从我头发上直冲下来,手却一动也不动。冲着冲着我就莫名的哭了起来,刚开始哭的很小声,跟做贼似的抽泣着怕吵到已经睡觉的家人。哭着哭着我就忍不住的放大了水大声的哭起来,任泪水和热水器的水混作一块从我的脸上流淌下去,烫得我的脸有点受不了。
手机又响了,是信息的声音,我反射性的用湿漉漉的手拿起手机打开信息,却有点失落的发现是顾维的。
“雪,原谅我违背了约定,我的世界不能没有你,看不到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原谅我最终还是要回去看你,尽管我也不知道就算看了又该怎么办。”
热水器的雾气一下子朦胧了手机的屏幕,上面的字也很快变得模糊。可它却如清晰的电影屏幕回放起了大学时顾维跟我的一幕幕。
我和叶河是同班同学,一开学就认识军训还没结束就成为了恋人。而顾维是我在学生会认识的,当时叶河特别反对我加学生会,说怕我在学生会遇到比他帅的人,说像我这样的花痴一但遇到比他帅的人肯定招架不住的,而我们这样的工科学校学生会的女生是少之又少,像我这样花枝招展的女生更是比恐龙还稀罕,投进学生会无异于羊入虎群。当时我和叶河还没那么水深火热,我说你不能这么自私啊,我这么一光彩照人的花肯定得拿出来让大家一起欣赏对吧,再说了要是我全坑你这那还不浪费了。
于是我本着为学校增光添彩的原则,在叶河极不甘心的眼光下孔雀开屏似的走向学生会的宣传现场,我刚进场,一大堆师兄师姐就拼命的拉着争先恐后的给我吹他们的部门,一个个都把他们的部门吹上天,我一下子就被他们吹得晕头转向,差一点认为我是去面试各个国家的国家**,然后我就纳闷呢,这是学生会的宣传现场不是联合国大会啊,怎么会有这么多国家首脑。
在叶河拼命的保护下我联合国秘书长一样被一大堆国家首脑围堵着认真的巡逻了一次联合国大厦,也看完了各国的简介——当然,我被迫在每个国家面前都签上了我的大名,因为看当时那些人的架势,如果我不在他们国家签上自己的名字的话他们很容易会效仿日本举国自杀。
最终我只加入了组织部。因为那天报完名的时候他们的部长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我加入他们的部门的话可以免去面试的环节。这刚好命中我坐享其成的软肋。
我记得我接完电话后叶河那个脸铁青得,我都不敢看。
我不知道顾维是怎么知道我最后加入了组织部的,他说他是在宣传现场看到我,当时就发誓要加入我所在的部门,可却失望的发现我几乎在所有部门都报了名,搞得他不知所措。
叶河当时也去面试了组织部,组织部是最热门的部门,面试的人超过500个而他们只招15个,除掉几个已经内定的,能凭实力面试进去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叶河没那么幸运,当时我跟他一起去面试,叶河一看到那人山人海的面试现场就绝望的看着我,恨不得叫我问问那个打电话给我的师兄加学生会能不能带家眷,如果有可能的话把他也给塞进去。我当时特别温柔的安慰他,这怎么可能呢。是啊,怎么可能呢,要带也不会带你啊。带上你我要红杏出墙不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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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叶河不~心,他说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会去争取,何况现在都超过了500分之一。然后他就风萧萧兮易~寒的走~了讲台,大言不惭的对着一大堆国家首脑大吹大擂的说了一通~~国理念。当时我~他特牛逼,我说你不去当国家总理真的~费了,他也特不谦虚,说那是。可刚说完他就愣住了,~风度翩翩的顾维英气逼人的姿势让全场的人都愣住了,我们也~刻的领悟到了什么~~中更有~中~一~还比一~高。因为顾维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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