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白七岁即入村里小学上学,上课学习却也老实,头脑反应敏捷,功课总是优秀。不过,这孩子从不写作业,老师找了家长几回,石白也被老石夫妇狠狠地教训了几次,可是他依然故我,老师见他成绩好,也就听之任之了。
自从他在莲花泡中遭难之后,父母对石白看得便紧了,轻易的不让他再到泡边玩耍。这孩子倒也听说,除非得到父母允许,很少在外边闲逛了,倒是对兄姐拿回来的书籍刊物感兴趣了。哥哥爱看《水浒传》、《西游记》、《射雕英雄传》一类的小说,他也半懂不懂的拿来看。在跟小朋友玩耍的时候也拿个木棍,左挥右舞,偶尔头上缠个丝巾,装个大侠的模样。姐姐爱看《红楼梦》、《七里香》一类的书刊,他也翻来读读,并且记忆力颇好,常给哥哥姐姐背诵一段。曾有天煞有介事的读了一首:
再别康桥
徐志摩
轻轻的我走了,
正如我轻轻的来;
我轻轻的招手,做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
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阴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撑一只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慢溯;
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离别的声萧;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但见小家伙背手,抬着头,挺着胸,眼睛直视屋顶,童音还夹杂着拖长音,悦耳还颇富有深情,一副若有所思感受颇深的样子。尤其在读“揉碎——在——浮藻间,沉定(淀)——着彩虹似的梦”一句时,拉长了定字,还做了一个睡觉的样子,逗得哥哥姐们哈哈大笑。
二哥石虹笑毕,摸摸石白的头说:“哥们,读错了,那是淀,不是定,你再弄成屁股还麻烦了。”
“那个水加个定,不就是定嘛,也不是屁股那个腚啊。”
“哈哈哈……”
“笑啥吗?我读错了,就给咱纠正,还笑话咱,不跟你们玩了。”小家伙做个怪脸,转身跑出去了。
大哥石青悠然地对兄妹几个说:“石白的记忆力好,还不怯场,另外今年才九岁能够就基本能读出诗的意境,将来我们几个要加强对他的影响和督促啊。假以时日,凭他的天赋,肯定会给咱们争气的。”
“是的,咱们几个都务农了,不能也让他也陷在农村里。”大姐石兰说。
此后小石白在几个哥哥姐姐的帮助下,自己也能把心用到学习上,学业一路突飞猛进。
转眼,石白上了初中,不知道是天性使然,还是理解能力强,这孩子竟然在小学读完了中国的四大名著,金庸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和陈青云、温瑞安的好多武侠小说,还有《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高尔基的“人生三部曲”等一系列的书籍,背会了《唐诗三百首》、《宋词一百篇》、汪国真的《热爱生命》、舒婷的《致橡树》、普希金的《假如生活欺骗了你》、泰戈尔的《吉檀迦利》等一系列名诗。
在小学升初中的作文《我的父亲》里,他写道:
爸爸不拘烈日的烘烤,不怕风雨的阴霾,在他的脸上始终是春天般的温暖。我能感受到他心里的沉重,可是在我的面前,他总是那么轻松地挂着笑意。
爸爸是一块挡门的石块,只要他在,我们就不怕风雨。
爸爸是一只装粮的麻袋,只要他在,我们就没有饥饿。
我要用自己的心拥抱父亲,要用自己的幼小的臂膀,为父亲遮风挡雨。
……
(五)树林拜师
初一寒假的一个傍晚,石白正在给家里的黄骒马喂草,转身间,蓦然看到房西不远处有一片紫光闪耀,既不是太阳将要落山的红光,也不是日光浮在云朵上形成的彩霞。这小家伙自小就好奇心重,便放好料叉,径出了大门,往西走去。转过自家的柴垛,西边是一片父亲于五年前带着他们哥仨栽种的小树林。那片紫光就自小树林中发出。小树林有三四十亩大小,虽然已是冬季,树上已绿叶全无,但极目而视,仍看不到树林内部的人或物。
石白走近,发现紫光充满了小树林,在夕阳下如紫雾飘荡在树林里,把所有的树木都染成了紫色,但目视内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好奇心驱使,他径直走进树林,使自己也罩上了紫色的光晕,并且逐渐深入树林,身体愈发温暖。随着深入,他发现在树林的中间紫光发源于一个端坐的身影。
他屏息蹑步靠近,全身温暖、舒适,并且不知觉间,内心充满了肃穆、庄严、慈和,浑然不知道恐惧。待走到那个人身边,小石白看到那个人身着古装电影里才能看到的灰色宽衣大袍,长发绾成道髻,形象似电影《武当》里的道士,貌似《西游记》里的悟空,却不见猴毛,左右手交叠,二目微合,双膝盘伏于地面,细看却离地面半尺左右,无凭无靠,全身散发紫光。那个人似乎没有发觉有个孩子靠近,只是端坐着。石白儿童心性,倍感诧异,注视良久,想一看究竟,可是除了源源不断的紫光,一个端坐肃穆的成年,不见半点微风,衣衫又不见飘起,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西方的太阳早就落下山去了,可是树木里因为紫光炽盛,却不见半点晦暗,所以石白并未想起回家之事。
道人端坐良久,小石白也默视良久,也许是二人之间早有其缘。不知不觉间,小石白也团身而坐于道人对面,双手交叠,双眼微合,心定神凝,思虑已无,意识流转于自身体内,忘记了一切。忽然感到一股暖流在自身体内从下丹田出发,经会阴,过肛门,沿脊椎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沿胸腹正中下还丹田。如此,这股暖流运行了三百六十个循环后,分作两股沿大、小腿内侧,直下足心涌泉穴。又从足心出发,沿小、大腿外侧回到会阴部,过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上达头顶,再顺两耳前侧分下,会合于舌尖。此时恰与呼气时的气息相接,如此自头顶的百会穴,至足底的涌泉穴,周而复始,循环运行。这个过程里,小石白感觉舒适畅然,并没有用意识终止,任其流转不息。
时间似乎停滞了。这股暖流又运行了三百六十个循环后,悄然地回到丹田。虽已寒冬,却感觉不到寒冷。小石白轻轻睁开双眼,林中紫光也已消逝殆尽,但对林中各物却视如白昼。他豁然想起那个道人,却见道人脸带微笑,注视着他。这种目光,带着凝视,也有威严,更有亲切慈祥。
“小家伙,你怎么在我面前坐了这么长时间啊?”
“老同志,你怎么到我家林子里来,弄的什么放了这么长时间的紫光啊?”
“哈哈哈哈,你这小东西还挺好奇的,我这紫光只是跟我有渊源的人才能看到。”
“我不明白的,就要问。”
“你以后就会明白了。不过,你我有缘,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这个没问题,但你得比我本领大。”
“是不是得证明给你看啊?你都会什么啊?”
“我会游泳,会背诗,会读书,会放牛割草,能搬起一百多斤的袋子,会耍剑舞棍,会帮助父母干活,还能帮小朋友出头……你会的比我多吗?”
“哈哈哈哈……,你也别管我会不会,我给你表演一种本事,你要是不会,想学,就拜我为师怎么样?”
“可以,那要看能不能吸引我了。”
“你看好了!”
也不见道人做什么动作,突然间手中多了一条二米多长的铁棍,但见棍上两头漆着金色,中间褐红色。道人衣着突然一变,变成一套如同电视里早晨练武术的人穿的宽松服装,上身白色双排钮扣宽衣,下身青色宽松长裤。他面容本就瘦削,突然收敛了笑容,眼睛突现寒光,刹时间身体周围似乎罩上了一层不可侵犯的威严。
他双手横执铁棍,左跨一步,平端铁棍,摆了个起势,小石白耳畔突然响起:“看好了,小家伙!”待小石白看时,只见道人已经递出一棍,开始表演。开始时,小石白还能看清道人的前进后退,横推竖挡。不一会,只见道人被一道红褐色的幕布包围,再也看不清人影。只是在他不停地听见“喝、哈”的声音。
小石白惊呆了,双眼大睁着,象不敢眨眼似的,极目凝视着道人的棍术。可是在他的眼界里只是一团红褐色带着金光移动的一团。
十几分钟后,突然听到一声大喊:“力劈华山!”突然,象是一切都停止了似的,只见道人右腿前弓,左腿向后伸直,双手握棍,棍的一端打入泥土约一尺有余,整个人就象雕塑似的矗立在那里,却听不见半点**声,此刻新起的微风轻扯着他的衣衫,轻轻波动。
但见小石白瞪圆了眼睛,一眨不眨,张开**,半晌不曾合拢。道人扯起铁棍,收起前腿,缓慢起身,轻舒胸气,泰然站着。不见有什么动作,铁棍在手里倏然消失,身上又变回青灰色的道袍。
石白还没缓过神来,突然听道人说:“我这套棍术怎么样啊?想学吗?”
“…嗯…,不错,可以教我吗?”
“可以啊,因为咱俩的渊源,我正是来收你为徒的。”
“咱俩什么关系啊,我感到你很亲切。”
“因为咱俩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所以你会感到我亲切。人的内心里有种潜意识,记载着以往的种种事情,也能预测将来的种种情况。你锻炼到一定的程度才能使自己的这种意识发挥出来。不过,你现在还小,不必要知道这些。”话锋一转,“还不拜我为师吗?”
“好啊,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小石白有模有样地学着古装电视里拜师的情节,双膝就要下跪。
“师父不是俗人,这些过时的礼节就免了。只要心里有着对我的尊敬,有着对生疏事物的好奇心,有着对世间万物的爱,有着坚持不懈的努力,有着正义的心就可以了。”
小石白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把自己下沉的身体给托了起来。
“弟子谨遵教诲。”又学着电视里的那一套,还拱拱手向师父施了一礼。
“哈哈哈哈,小子聪慧,不拘泥,不胆怯,是个可造之材。”
“师父从什么时候开始教我啊?”毕竟孩子心性,迫不及待。
“从现在开始。不过,我不能总在你身边。要想成就非凡的本事,得靠你自己的认真、坚持,以及感悟。”
“弟子明白!”
“那就好!你刚才跟我打座的时候,我已经帮你打通了大小周天,这也是因为你的先天素质优异,才能这么快有这样的成就。我离开你后,你就按照我给你的心法练习,遇到困难时,我自会出现。”
突然间,小石白头脑里突然增添了一种知识,似乎是一本奇怪的书,里面有基础篇、提高篇、入室篇、自然篇等章节,还有一些文字和图像。
“我已经把《自然心法》传授于你,你要在无人的时候才能练习,切不可教人知道,包括你的家人。”
“弟子能知道师父的名字吗?”
“呵呵,不必了,心有所应,其时自知。下面,我再告诉四句口诀:
心即菩提,法自从容。
自是其师,道在天地。
这是为人,行事,挺立于天地间的准则。”
“弟子知道了!”
“如此甚好,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话毕,道人已经杳无踪迹。
石白愕然半晌,转身向家中走去,此时已是晚上八点左右。
父母带着焦急,在大门口迎回小儿子,看看并没无不妥之处,安心地催促他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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