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眉目传情——主任你好

两日以后，老村长柳山青在村委大院里用大喇叭吆喝，要大家去村口开会。

在村口的老井旁边，早有人把几张桌子，并着摆了，上面覆了一块红布，红布上放了一个大纸箱子，这个大纸箱子是乡人大的主任从乡里带来的，只见它被红纸糊着，上面开了一条缝口，箱子糊了红纸的四面都写着大字：投票箱。

村民们陆续过来，有的站在河边的柳树底下，有了从家里搬了张凳子，坐在离桌子不远的空地上。大家闲聊议论，小孩子们追逐打闹，有的哭，有的笑，哭的受了欺负，笑的又被家长给收拾的哭了。连邻村上的爱看热闹的老人都赶来了。大家已经有些年头没有赶上过选举这类的事儿了。

柳山青和其他几个村委最后到来，他们一群当中，还有两个人特别应人瞩目，一个是乡人大的主任兼乡里的组织部主任同志，他，大家在两天前是见过的，瞩目大抵上是因为他是乡里来的大官；另一个，那便是张驴儿，张驴儿不是什么大官，大家见到他的次数也不可计数的了，然而此刻的瞩目，并不在于张驴儿现在不是官，而是有很多见识长远的人已经预料到，这张驴儿，就要变成村里的官了。

柳山青最先一个走到桌子前面，在凳子上坐下，他拿出了平日里从来少有的气概，用了近乎嘶吼的声音，招呼大家。

“大家都来了，来了的都到桌子前面来，有凳子的坐下，没带凳子的挨了坐下的在后边站好！”

人群移动，有的很积极，特别是小孩子，窜得像猴一样快，这时，柳山青赶快又喊：“别急着了，各家的大人看好小孩儿，别绊倒摔跤了。”

还没等他说完，就有个孩子绊倒了，大声哭的哇哇的。他爹挤过来，拉了就打，“妈的，你着的哪门子急啊！”边打边骂，退到了人群后边去。但是有的人却是慢了，走的一摇三晃。

柳山青终于等到大家都聚拢过来了，又喊了一声：“大家安静一下。下面来由我们的乡人大主任兼乡组织部主任讲话，大家欢迎！”

他还没有说完，一个孩子在后边起哄。喊得声音比他的还大：“他是多大的官啊？”

大家听见都大笑起来，柳山青说完，竟没有人想起鼓掌。

静了几秒钟，一个掌声从**台上传下来，大家的掌声随之而起，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波涛汹涌，大浪淘沙，惊涛拍岸。

乡里来的这个主任，打心眼里感激这个首先鼓掌的人，是他为自己将要掉到地上的脸面，挽起，抬高了。

转眼一看，这人正是张驴儿。他还在鼓得起劲，看见主任看他，使了个眼色，主任顿时间会意，朝着张驴儿回敬了一个会意的笑容，起身讲话。然而，或许主任绝对想不到的是，那个胆大的孩子之所以喊，只是因为张驴儿许诺在会后给他买几块糖吃。

主任同志立起身子，抬高双手，示意大家安静。顿了顿，又清了嗓子，然后开口说话：“这个，现在改革了，开放了，思想赶着上趟了。”

大家一阵笑。

主任等大家的声音小了以后，接着说：“社会更加民主了，咱们重新做选举村官的道路了。”

“要说这选村官，可是与大家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你们现在选举什么样的人当了村长，将来你们就要，指望什么样的人带领你们发家致富。那么，反过来说，你们现在相信谁能在将来带领你们，发家致富，带领你们，工作享福，你们今天就要选谁。这个民主选举啊，给予大家的是，自己朝着自己向往了的幸福生活奔跑，也许有人会担心，如果你这次没有投谁的票，他日后会报复你，那么，你就错了。没有人能够剥夺你们向往自由的、美好的、幸福的生活的权利。我受乡人大的委托，和乡长范同同志的嘱托委任，前来柳河口村主持选举工作，同时负责监督选举的合法程序，防止任何人投机取巧，钻营作弊，保证选举大会的公平与公正，还有公开。在这里，我由衷地预祝咱们柳河口的村委民主选举大会顺利圆满！”

大家这次机灵，一同鼓掌，掌声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波涛汹涌，大浪淘沙，惊涛拍岸。

“大会的选举过程是这样的，现有候选人员做选前演讲，然后大家民主投票，最后由我亲自唱票，这位、我身边的这位，咱们乡里的小王同志负责计票。”

“下面，首先有请我们的柳山青同志来和大家说两句。”主人的话说完。

大家鉴于刚才老村长有请主人说话时的经验，使足了劲儿，把巴掌拍响。这一响，主任心中又是一阵羡慕嫉妒恨，涌上心头，但转头看张驴儿，他却真的是比头驴子都静。张驴儿又是朝了他淡淡的一笑，那一笑，桃月春风，梅花心意，尽在其中了。

主任同志本来就是受过范乡长的嘱咐的，现在，在他的心中，一架天平，更加偏向张驴儿了。

（平安夜，卜人在此，祝愿大家，平平安安，圣诞节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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