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两起价,美人春宵,老规矩,鸣锣。”
咚,伴随着那锣声我的心开始乱起来,难道清白要毁于今日?
“六百两。”
“七百两。”
“……”
攥住裙角,稳住脚步,不敢看那些肮脏的面孔,身体开始摇摇晃晃。
“八百。”
“九百。”
“我出一千。”
寂静,我闭着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眸,看着那人,腰三十六寸,脸如拖把,扬眉挤眼的冲着我笑,水袖下骨节发白,我在等待那最后一声锣
“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两次……”
“一万两”
全场死寂,我抬头看相向来人。明眸皓齿,白衣长袖,腰束一金色佩戴,系一琥珀玉佩,桃花眼扬着玉笛指着台中央。
“啊,雁繁公子,您也来了。”
“公子。”
花蕾小步跑到那男子面前,低头作揖,谁知那男子拿起玉笛挑上花蕾的下巴对着花蕾的耳朵吐气。
“蕾儿,半月不见,好像更勾魂了。”
花蕾面红耳赤,含羞低首。
“雁繁公子以一万两高价买美人一夜,可有更高者?”
鸦雀无声,咳嗽一声后,老鸨宣布:
“好,梨桑姑娘今晚归雁繁公子。”
一阵叹息,我看着这个男子,面如珍珠,唇若丹,荡夫!
“慢,妈妈,我可没说要这姑娘……”
一片唏嘘,我抬头望着这人。
“公子,这……”
“一万两,买回流仙裙,至于这姑娘,鄙人无力。”
“公子,那……”
“蕾儿,我送的这裙难道你看不上眼不成,净随便套在她人身上。”
花蕾姑娘为难的看着我,有看向焦急的妈妈。
“那公子想怎么样?”
老鸨发话了。
“我只是要回我的东西。”
所有的目光聚集到这件蝴蝶飞纱彩绣裙,那男子看我的目光充满挑衅,其他人皆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抬指轻解罗裳,我含笑,**地盯着他,面无表情地解开银色腰带,蓝纱滑落,云谈风清,不顾他人的惊鄂,只着内衫,转身轻踩来脚踏上阁楼。
“慢,我改变主意了。”
我停下脚步,转身略显惊奇的望着他,他不怀好意地向我笑着,用口型说出那句让我倒胃口的话。
“今晚你是我的了。”
“妈妈,梨桑姑娘的卖身契在哪儿?”
“公子,你想替梨桑姑娘赎身那可少不了四万两啊!”
夜叉竖着耳朵,重新打量我,这男人不回答,径直走向我,一步步靠近……他的脸贴近我的鼻梁,食指挑起我的下巴,我偏过头,他不依不饶,加重了掐在我下颚的力道。
“妈妈,你这美人该不会不会说话吧?”
那些人看着我的眼光更加奇怪,我幸灾乐祸地望着老鸨。
“不瞒公子,梨桑姑娘最近是有点嗓子不舒服……”
男人冷哼一声,带着质问:
“那你还认为我会花四万两买个哑巴吗?”
“公子,那你出价多少?”
男子掰出两根手指,那妈妈叹了口气。
“好,成交,成贵,卖身契,帐房,记下。”
一场剧暂时落幕。
背椅朱窗,红香散乱,满室海棠馨香,沐浴后,坐回榻上,细看这小屋:青花瓷,红色窗纸,白色蚊帐,屏风隔着内室,牡丹锦被,拴好门窗,把里衫里**的剪刀掩在小方枕下辗转难眠,屋外的雷声和着狂风拍打着门窗,夜并不寂静。
满眼黑圈换来一夜太平,第二天清晨小小的方桌上只有我和雁繁两人。
“不用看了,蕾儿出去办事了。”
蕾儿,三句不离老本行,我无视他的嘲弄,埋头于碗筷间。就这时,一阵抽痛,心下里一惊,放下碗筷,额冒虚汗。
“怎么了?”
察觉到我的异样,他走过来。
“起来。”
我依然固执死死坐住板凳,见这般,他更好奇地看着我。
“你再不起来,我那板凳也要遭殃了。”
他嗤笑,我手握紧
“我叫人去烧开水…你就那么坐着吧…”
我望着他的背影气得发抖,手抚住小腹,上齿死咬住下唇。为什么?大姨妈偏偏是这时
“你怎么了?”
我气愤的看着花蕾,无语觉察到失言,她不再说话。我却打心里想笑,原来有人以为我是哑巴而步步惊心。喝过红糖水,躺在**,腹内的绞痛舒缓了不少,慢慢地,眼合上了……
铜镜前,花蕾细细地为我梳发,而我静静坐着,瞪着镜中的自己,倾刻后,流云小髻变换成光洁额头上的美人尖托着层层怒发,风透过窗吹进来,牵动着耳际的发丝打在我唇上,平乱迷茫。
“不觉得少些什么吗?”
盯着铜镜,他泰然自若地走近
“公子,指的是……”
花蕾期待地看着他
雁繁走到我身后,双手抚上我吹乱的头发拨弄正。
“这样就好了。”
凝视着头上插着的东西久久出神,那是一只银簪,顶部是一朵银色小花,花下挂着两颗小珍珠,圆润夺目,看向花蕾,她正盯着我发间的银簪发呆。梳洗罢,用过白,又躺回榻上,养精蓄锐……
感觉面上热气袭来,厌烦的侧过脸,但那团热气不依不饶又向面上袭来,我睁开眼。顿时吃了一惊,雁繁凑着脸正盯着我,眼珠一动不动,带着十足的探究。我们两的脸隔着一指头的距离,我能清楚看到他眉梢处的小志。
“醒了?我的睡美人。”
他终于从我身上走开,不顾我愤怒的眼神,自娱自乐的把玩这茶杯还是一身白,像雪一样白,白得过了分。
“从明天起,蕾儿会教你琴艺舞技,你好好准备。”
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把我拉回现实。
留下发愣的我悄失无踪,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跟花蕾学起舞来。
第一美人,果然不假,一颦一笑足以勾心牵魂。我像他说的从认琴谱开始到照着琴谱毫无差错的弹出弥音。两个月里,日日的弹琴练舞,倒造就了一点灵气,从“比翼双飞”到“彩云逐日”我模仿着花蕾的舞姿拈指,低首,旋转……
我俩正如当年的戚夫人与薄姬一样,在几十米高的看台上随着桃花偏偏起舞,春风拂槛,已是另一番景象。一切好像很唯美,一阵缠绵的笛声,我和花蕾同时回头。雁繁立在风中,朝我们的方向走来他衣袂纷飞,发丝被金风吹乱,时而搭在薄唇上,透着十足的诱惑感。花蕾给我一个眼神后,继续舞,我跟着她的舞步,弓着脚尖,勾起小指立于头顶,腰间使力,360度旋转,那一刻,桃梨纷飞,蓝裙飘散,百褶如花蕾,笛声也配合着急促。我们俩把“比翼双飞”加快,像穿梭在花丛中繁忙的蝴蝶,展手旋转……
“我有点不想把你送给他了。”
面对他那张惑人的脸,我伸出食指戳住他的胸骨,保持半米的距离奇怪的看向他。
“梨桑,别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丢下这句话,他又准备一走了之。我快步拦在厌烦面前,恨恨地瞪着他。
“两个月,你已胜过花蕾,无论是姿色还是舞技……”
“我准备把你献给邪王陌邪,明天我们启程去梵城。梨桑,对不住了。”
我嘲笑地望着他,难怪他两个月从不碰我,原来是想踩着我往上爬,雁繁,你真是下足了功夫,甩开他那令人厌恶的声音,缓移莲步回到雅间。
坐上马车,三日兼程,终于在梵城落脚,留宿天香楼。雁繁自来后皆不见身影,花蕾陪在我身边,与其说是陪,不如道作监视,倚窗而立,梵城果然比其它郡县繁华,车水马龙,豪不夸张,跑马经商,一切井然有序,那镶王是何人?把这梵城打理得有条有理,深夜,我欲解衫入睡,花蕾探来,她携我坐下,深深地凝视我一番。
“梨桑,你不要怪他……”
我觉得好笑,半天不动。
“你直到雁繁公子是谁吗?”
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想过。见我奇怪地看向她,她抽出食指拨弄好我的鬓发,极其温柔。
“以前镶王杞响的儿子,当年杞响的弟弟杞梁与大臣会姜勾结,在杞响驾崩前篡位夺权,把年仅六岁的世子,也就是雁繁公子与湘夫人发配到了林县,最偏远的林县……”
“杞梁死后,陌邪继位,也就是现在的镶王,一山容不得二虎,纵使公子已无权无位,他也容不下他,你知道杞梁死前对末页说了什么吗?”
我已被她的故事吸引,痴痴地望着她黑亮的眼珠。
“想尽一切办法把雁繁公子除掉……”
我大惊,瞪大眼珠看向她。
“所以,为了生存,公子必须源源不断地向镶王示好,做‘马下卒’,也就是讨好,所以公子选择了你,万里挑一的梨桑,你能成全一个死亡边缘的人为了生存做的最后一丝争扎吗?”
我久久忘不了花蕾那充满乞求的目光。以前的世子,那这么说,雁繁和镶王陌邪是堂兄弟!我震惊,一对堂兄弟间互相计算,而杞响兄弟的恩怨,所以到了最后,我成了牺牲品,真可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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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别有忧愁暗恨生』
我站在殿外,等待雁繁抛砖引玉,一~雪~,白色的花边宽袖,我~着古筝立于风中,不由得佩~花蕾,一个时辰的装扮,光勾眉就用了一刻钟,简单的小髻也能梳成这样果真是高~,对于花蕾的故事我是半信半疑,添~阁老鸨对雁繁的态度告诉我他绝对不是个小人物,难道心高气傲的雁繁能甘心被别人踩在~~,莫非?我淡笑……半刻钟后,等来的不是侍~,却是雁繁。“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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