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袁世凯死后，北洋军阀分裂，冯国璋为首的直系和以段祺瑞为首的皖系两大军阀为争夺对北京的控制权勾心斗角，政局动荡，战争不断。与此同时，各地军阀也纷纷裂土称雄，人民生活苦不堪言，晚清各大帮会，也纷纷明争暗斗。

陈百龄就是生活在这个年代的西安老街，以看病卖药为生，陈家药铺就在街西口，平时人来人往，走南闯北的买卖人，江洋大盗、逃兵、过路的客人经常拥挤在这条街上歇脚停顿，鞍马住店，遇上个腿疼脑热的，大多都到陈家药铺来医治，陈百龄三十多岁，平时很少出门，偶尔有来访的街坊邻居他也很是好客，平时医病能不收的就不收，而且医术很好，所以深受街坊邻居好评。

十年前，陈百龄就来到了这条老街上开起了这个药铺，这个年代很少有人能够知道明天会怎样，就更不用说谈论过去。肉多少钱一量，米多少钱一斤，最为重要，对于走江湖的人来说，江湖就是一口饭，江湖就是一壶酒。要是能够吃上西安的涮羊火锅，再来一瓶老陈白酒，那这就是这辈子最大的痛快事情了，至于江湖，有多远，又有多近，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问起。

陈家药铺前后院，前街商铺临街抓药，后院陈百龄白天看病，晚上起居，后院三间房，管事陈平住西偏房，大堂客厅探病接客，靠东偏房陈百龄自己居住。

这天，陈家药铺迎来了又一个安详的黄昏，冬季天冷，人丁稀少，走马的大概都躲到了客店里，陈平配完一副方子，忽然一个小孩抱着一个包裹跑了进来将他吓了一跳，陈平问小孩做什么？小孩说有人让他把这个东西交给陈百龄。陈平看了一眼小孩的怀中，东西用一块蓝色丝绸包着，四方形，很显眼，蓝色的丝绸边上还绣了一朵红色的小花，更让人觉得特别。小孩将东西放到柜台上，陈平还没有来得及问是什么？是谁送的？小孩就跑了。陈平骂了一句谁家不懂事的孩子，再探头看去，街上一个人影也找不到，陈平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真有点老了。

陈平拿着包裹来到后院找林百龄，当时陈百龄刚晒完药，正准备端起一杯茶要往嘴里送。陈平就进来了。当他看到陈平手里的包裹时，一向平静的陈白龄忽然有些紧张起来，他放下茶杯，向外走，陈平还没有搭上话，陈百龄就开问了：

“陈平，这包裹哪里来的？”

“一个小孩刚刚送过来的。”

“小孩人呢？”

“人已经走了，我还没有看到什么样子，跑的可真快。”

陈平看陈百龄脸色有些不对，忙上前问，老爷，难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陈百龄皱了皱眉头，然后舒展过来，对陈平说，也没什么，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到前面忙去吧。

陈平嗯了一声，回头看了一眼，就回药铺去了。

陈百龄四周望了望，寂静的院子没有什么声响，确定也没有什么人，然后匆忙地拿起那个包裹进了内堂，嘎一声关闭了门窗……

二

黄昏的西安城，光亮就像这压抑的时代一样模糊。陈家药铺的后院里格外地寂静，甚至可以听到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房后的老槐树上，一只年老的乌鸦呱呱地叫各不停。让陈百龄的心有些不平静。

随着门窗最后一丝光亮遮蔽，陈百零忽然感到有一丝丝的寒冷和阴气向他袭来，他点燃蜡烛，将蓝色的丝绸包裹放在面前的一个小方桌上，顺手向后拉了一张条凳坐下，陈百龄的两只眼睛一直**地注视着这个包裹，蓝色的丝绸，绣着红色小花，他的头皮有一丝丝的寒意，总感觉有什么不对。

他几次伸出手去，又都收了回来。他的脑海里许多往事忽然又一幕幕的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陈百龄站起来绕着方桌走了几圈，然后才停下来，他将袖子向上撸了撸，又看了一眼那个丝绸包裹。这是一种南方特制的丝绸，红色的小花刺绣也是南方特有的回针绣，这种刺绣的方式特别，只有江宁一代有，这在西安城，乃至整个北方都不会有这种特制的材料和做工。他知道用这种丝绸红花包裹是什么意思？但是他不明为什么这个包裹会在他这里？又是谁将这个包裹送到我这里来的呢？

正当陈百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窗外啪的一声，陈百龄匆忙地打开窗户，不知道是谁家的野猫低刁了块咸鱼从房檐上摔了下来，陈百龄挥了挥手，赶猫走开，快速又回到了方桌，丝绸包裹摆在那里纹丝不动。

陈百龄除去外面的丝绸，一块红色的金属盒摆放在了他的眼前，金属盒极其精致，上下左右分别按照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雕刻着花纹和图案，颜色艳丽，十分精美。

陈百龄将盒子放到一边，顺手将那块丝绸放进旁边的炭火里，丝绸顺着炭火丝丝地燃烧，火光一直蔓延向那朵红色的绣花，发出难闻的气味。陈百龄没有顾及这些，看着丝绸燃烧尽，叹了一口气。

趁着火光，陈百龄伸出右手的拇指压住白虎的眼睛，向左旋转了三下，又对着玄武的第三块龟甲向左旋转了三下，然后伸出右手，对照了一下青龙和朱雀的距离，猛地一按，只听啪的一声。特制的金属里，放着一块陈旧的檀木，样子极其别致和特别，或许对于别人来说，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檀木，但是陈百龄知道，这块木头的真正价值，也知道这块木头代表的含义。陈百龄正想伸手去拿那块檀木，忽然一阵烟从盒子下方散发出来，陈百龄向后一躲，用袖子掩住鼻孔。

陈百龄摇了摇，又欲想伸出手去拿那块檀木，忽然他感觉有什么不对，然后他感觉到头一阵眩晕，他喊了句，不好，我中毒了，陈平！陈平！然后就轰地一下倒在了旁边的地上。

这个时候从屋内的帐子后走出来了一个穿青色旗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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