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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周未，王小纤收到FM的电话通知，她的笔试通过，让她在下周一上午准时到公司复试。这几天王小纤也收到了其他三家的复试通知，说心里话她对FM还是很心仪的，但是其他家的复试她还在去，也不能错过任何一个机会，万一要是FM录用不上她还其他工作可以选择。

周一上午，她按时来到FM，同样是在上次的接待室里，复试人除过安燕妮，还有一个是她所应聘部门的领导，市场部副经理张建国。一个中年男人，脸色黑黄，说话不急不慢，穿着得体仪表整洁。他所有的外在上挑不出任何的不职业，可就是看上去像是一杯白开水。他看人的时候，总是喜欢从眼镜上边望出去，话说一半停半天然后再说下句，活像是王小纤小时候见过的她们家属院里戴个红袖套检查卫生的老太太。他看上去实在得是很和气，眼神里一望到底，这样的领导将来一定很好相处。

张建国问得比较简单，她以往的工作经历，她是学微电子的，怎么又喜欢做文案，她同时做销售助理时的工作内容之类，最后问到她为什么离开上家公司。

王小纤还是知道不能照实回答出她回绝了那个毛茸茸的小老板的全方位培养的事情，只能说了一通什么她想把自己以往所学的专业和文字、市场工作融为一体，希望可以到一家综合型的企业里工作，将个人的理想和公司的需求结合起来之类。

张建国点了点头，王小纤觉得自己这么长时间的文案没白做，基本上可以按照对方的需，给自己找到最合适的宣传介入点，用最简短的话达到最实用的目的，至少这个面试的回答让双方都觉得很是合适。安燕妮又简短的问过她一些问题，主要是就上次笔试中一些问题的补充。张建国和安燕妮低声说了几句，让王小纤在这里等一下，他们两个出去了。室内的空调开得很足，王小纤觉得热，在张建国让她等一下他离开一会的时间里，她脱了外套，春天来了。

“请你到这边来一下，我们总监要和你谈一下”王小纤一回头，是安燕妮。

王小纤随着安燕妮绕过了几个走廊，穿过一个小小的阳台花园，又穿过了几个办公区，FM里除过必要的承重墙和柱子，基本上都是玻璃隔墙，只是在中间部分加上了磨砂白的装饰。内部的绿化特别多，甚至比员工还要多。能看得出来都是经过园艺师精心设计的，植物的种植兼顾了高矮、季节、叶形等因素，同时又摆放在在恰当的位置，高度，以及投光灯的照射内，不论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看过去，都像是在看一幅画。整个的办公环境更像是一个植物园。

最后她们来到一个小的办公区域里，中间一个小小的会议桌，一边有3个人在办公，后面一排的柜子。而这个区域的另两边，是用玻璃隔墙分出来的独立办公室。安燕妮在敲其中一个的门，王小纤看见上回那个时尚男模在另一个房间里大对着电话大喊大叫，像个关在动物园里的狼一样。还好不是见他。

里边传出进来的声音后，安燕妮推门进去闻，王小纤也随后进来了。

屋子里放得有些乱，宽大的办公桌上，除过电脑显示器，就是堆得和桌子后面那个人脑袋一样高的文件和材料。旁边的条桌上，打印机、传真机，身后是一排书架，放着一堆的看样子根本没怎么动管理类书籍，还有一些少量的技术类图书。旁边的沙发上，座着一位沙发男。这沙发男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很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只是皮肤在衣服的陪衬下显得越发的幽暗，一幅大而沉的眼镜架在鼻子上，旁边是一堆小雀斑，活像是大饼上洒的芝麻，那双小眼睛在镜片后面闪烁着光芒。

桌子后面的那个人抬起头看了一下她们两个，安燕妮把王小纤的资料交过去，同时经王小纤说道：“这是我们运营总监，蔡总。”说完她刚想扭身出去，那个沙发男说道：“燕妮啊，等这次招聘结束了，你哪天帮我们把柜子什么的收拾一下么，离了你我们都没法活了。”

“少来，忙着呢。”燕妮含笑白了他一眼，直接出门了。

沙发男又转向桌子后面的那个人：“蔡总，上周送去NKK研究所的切片，附送的聚焦距离数值，他们说还要调整，成像出来还是飘。可是切片的间距一变动的话，那结构又要现做变动，连同着外壳尺寸还要变，这要是改的话，技术和安装那边又要叫了。”

“你确定NKK的仪器校准了么，调零时你看了么。这次还就是按照他们初步测试的间隙来做的，你不是还当着他们的面设了一个滑道专门确定间距位置，这回又不对了。设计和安装上再改动倒是没什么，可是改得要有意义。”

“他们是专业实验室，不会犯原则性的失误，这次估计设计上的间距不会有偏差，就看别是那帮子装配时候嫌麻烦，没有改到位置，咱们现有的检测又测不了这一项，白叫那些孙子钻了空子了。”

“还是同样的问题，你有确切的证明是装配不到位么，切片调焦距是整个光器件的测量基准，这个做不到要求，整机的偏差就会加大，装配上应该是已经按现有加工能力的极限在做。再说，一个样机做的都这么费事，整机组装时一致性会更差。还是得在工艺上再下点功夫。”

他们两个虽然是在说技术上的问题，而且谈话的气氛很是亲切，看得出来他们目前也很享受这个谈话的内容。

只是他们两个好像忘了，这个屋里还有另一个人在等着呢。

终于有了一个小小的空档，王小纤插上了话：“你好，是不是需要我在外面等一下。”虽然她等得很是有点心烦，可是双方所处的位置不同，就是表达一下不满也得是客客气气的。

这两人终于把目光落在了她身上，“那就先说你这个吧。”桌子后面的那个蔡总发话了。

第一眼看上去这个人长相上基本上没什么特点，即算不上是帅，也归不到其貌不杨里，坐座在那里的比例来看，个子不高也不低，体形不胖也不瘦，总之是一个扔在人堆里找不见的人。五官中只有一双眼睛特别的亮，亮得似乎可以成为一股气流，直接可以逼视得让人倒退。同时，那双眼睛又无时无刻不带着笑意，但是这样的笑又是那么样的深不可测。这还算是他身上与众不同的一个地方。这双眼睛像是有磁石一样，王小纤不由主的对着这双眼睛看了起来，她想看出这个后面到底想说什么，可是她没有看出来。

“你是王小纤，应聘市场部助理，有完成的方案么？”这回是这个蔡总觉得她不知道在看什么了。

“这个是有的，已经按要求发到指定邮箱里了。”

“那个我已经看到了，包括你在登记表里完成项目的描述，这些是你独立完成的，还是你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这当然是我独立完成的项目，刚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合作完成，后期的话就是独立工作了。提交的全部是个人作品，合作的文案和策划里个人觉得有很多需要修改的，所以就没有往上交。”这个问题让她觉得似乎自己像是一个弄虚作假混工作的人，她是来找工作的，但是也不能说还先要证明自己是真材实学的，这个人怎么就这么傲呢。

从进门到现在，王小纤一直是站着，蔡总也没有让她先座下的意思。她觉得腿都开始有点疼，四下里看了一下，有两把椅子在旁边放着，这应该是放在办公桌对面。王小纤顺手拉了一个过来，一屁股就座了下去。

“请问您怎么称呼？”

“蔡森”。

蔡森抬眼把她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又回到资料上去了。虽然也没人给这姑娘介绍面试的人是谁确实不是很礼貌，不过这也没什么，注重工作实质比虚假的客气来得更重要。但是能追着问的人好像到现在还没有遇上过。

“那你先说一下，市场策划都是要做哪方面的工作？”

这回是王小纤笑起来了，又开始试探她的真实性么。可是她偏偏却喜欢上了这样态度的试探，既然对方很傲慢，她也就用不着装了，想着怎么样虚伪的经过一番思考去回答，能按照自己的本性去自然地和任何人交流，正是她喜欢的事。“市场策划，通常的解释是依照公司现有产品，整体的营销原则和特点，以及成本的因素，利用多种方式，寻找合适的宣传，开展计划，最大化的达到宣传公司或是产品的目的，间接借进销售工作的开展。或是也可以说，市场策划，是为销售确定合适的销售内容和方法。”

“你们和销售的最大区别在哪里？”

“我们的工作和销售是紧密结合的，简单说，我们是销售前期的内容准备，帮助他们找出公司产品的多种应用可能性，而且销售人员负责具体卖出产品，通过实践来验证策划的适用性。最重要的，一个良好的策划可以减少销售工作的偏差，最大限度的保障公司的利益。”

“怎么评价你自己呢？”

“怎么说呢，我是一个很简单的人，简单到对于工作，只是尽全力把他做好就行，用不着多考虑工作以外的事情。对于个人来说，我只能记得住高兴的事情，不高兴的事情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就可以，然后就把它忘掉。别人可能会觉得生活就是享受，享受工作，享受乐趣。我的生活就是不断的往前走，听上去挺累的，可我就是停不下来的一个人。”

“你多大了？”

“再过四个月25岁了。”王小纤自己也觉得奇怪直说25就行了么，干嘛还要精确到月份，都是刚才过于盯着人家分心闹的。

“那么，当你的市场方案出来以后，在不依靠公司领导安排的条件下，如何去说服销售部门执行你的内容？”

这回这个问题倒是要让王小纤考虑一下了，定下来的工作方案还要让她们去在销售部门贯彻执行的话，那要领导是做什么用的，估计这家公司的内部管理不怎么样，想起第一次来见到的那个人张狂的样子，会不是自己将来也要受这种打击。随着自己想的说去吧，反正这问题没法回答，明摆着要么得罪领导，要么得罪同事，还很有可能两边都不落好，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还怕什么呢。“反正工作上的事情要是贯彻到底的执行话是挺招人烦的，我个人觉得，有些事情，只要是对公司和工作有好处的只管去做就行了，不用考虑为什么去做，或是做了以后对我个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这样的回答，听上去答非所问。

对面的那个人，静静地看着王小纤，若有所思。一瞬间，她好像觉得轻轻的有一丝晕眩。

“到现为止，你初试，复试都通过了，下面我们还会有其他的安排，你等电话通知吧。”

王小纤的目光无意中转到对面那个人的一双手上，那双手按常规比例来说明显是大了许多，应该可以足够盖住对面那个人的一张脸。她觉得这样真得很有趣。又继续说道：“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我学校的专业是微电子，但与FM所属的行业还是有不同，我又只在广告公司工作过，没有在企业里工作的经验。在将来与FM工作流程上会有一个适应的过程，你们将怎么看待这个工作过程，并且，将来怎么考核我呢？”

蔡森惊异地看着王小纤，在来面试的人中，有几个可以这样的胆量和面试的人这样调侃。对于没有能力的人，这种态度早打发走了，对于能力一般的人，这种态度也不招人喜欢；对于能力比较强的人，适当的调侃那叫个性。在蔡森目前见到的人里，她不是最好的，但是综合来看，是比较合适的人。

“我们招人是招最合适的员工，而不一定是能力最强的。FM注重的是员工的未来的学习能力，而不是他以往的能力。至于工作考核的话，每个的考核依据都是一样的，不会为谁专门地去”

王小纤笑眯眯的看着他“那就没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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