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帝崩

回到焕舟宫后，大家都有些醉了。回去后就早早地睡了。我却躺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回想今晚之事，那周午业如此行为，我竟然也未反抗。难道我竟是天生地贱性儿？

接下来的时间，我都没有出焕舟宫。因为我怕，我怕再次碰到周午业。

久丰四十八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十月中旬就下了雪，久病的久丰帝的病情似乎也被这次的雪有所好转。下雪那日，便命人在怡春园摆了雪宴。又和几个得宠的妃嫔去了沅苑赏了雪，兴致甚好。当晚丽妃艳压群芳，久丰帝翻了她的牌子，去了飞云殿。

半夜，我正睡得香，流旦突然将我从被窝里拽了起来，我揉揉眼睛问她到底是何事如此惊慌。她边从衣柜里翻衣服边道

“小主，陛下驾崩了！”

我一时楞在哪里，怎么会？傍晚他还好好的啊！流旦也不管我，从衣柜里翻出一件白色的素服，这是半月前内务府早已备好的。匆匆地换上衣服，我赶紧出门。穆更衣和董常在也已经换好素服，站在殿内等我。我们一行人来到飞云殿时，殿内已经有很多人了，我和众妃嫔齐站在外殿，久丰帝平时宠的几个妃嫔已经忍不住哭了起来，她们这一哭，许多人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连平日如此嚣张的柳飘絮此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这几月，她极受宠，已经从福如容晋为福贵嫔，按例，大行皇帝后须一至二位宠妃陪葬。她怕，怕陪葬。我又环视殿内的众人，痛哭的大多是受宠又无子嗣的妃嫔。那些有子嗣的妃嫔都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不出是何表情。我在心底冷笑，也许这就是皇帝的悲哀吧！在场的人有几个是真正为久丰帝的死而伤心呢？大多都是哭自己，哭自己以后的人生该如何。在这偌大的鎏洲城，所有的女人都是依附皇帝生活的。如今，没有皇帝，这一宫的人又该怎么办？久丰帝死了，他的龙椅有周午业来接替，而这鎏洲城后宫，也将会有人来接替。不一会，又是一行人赶来，是众皇子帝姬，久丰帝子嗣并不多，皇子只有两位，帝姬也只有一位，其余的不是胎死腹中，就是夭折。皇后是最后一个来的，她穿着白色的素服，素服上绣有金色的凤凰。即便是此时，她仍然是尊贵得让人不可逼视。我们一众人根据位分随皇后进入内殿，内殿里，丽妃衣衫不整地趴在床头痛哭，几位太医正在检查久丰帝。皇后一见此，脸色大变，华妃见状，道

“迎春，还不赶紧将你主子扶下去？如此成何体统？”她说着瞟了一眼身边的太子周午业和三皇子周午卿，两人赶紧低下头。皇后突然冷声道

“不必了，来人，将丽妃扣在飞云殿的暴室！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得随意出入。”

丽妃被人拉进了暴室，殿内仍有妃嫔在哭，皇后许是听得烦了，厉声喝道

“再哭！再哭全都给本宫拉进暴室去！”

如此，没有人再敢哭泣。殿内只有太医颤巍巍地回答声。太医诊断，久丰帝是因为久病未愈，且感染了风寒，再加上纵情过度，当晚又服用了些许虎狼之药。是以，驾崩！

我们在飞云殿受到第二日上午便各自回了宫。我担心复贵嫔，就随她回了祥云殿，她的身子不太好，想必也是昨日赏雪时受了风寒，倚在美人靠上不停地咳嗽，祥云殿里，檀香袅袅，我看着复贵嫔发呆，她感受到我的目光后，道

“石榴，给逸贵人去备些吃的来！”

她支开了石榴等人，殿内只剩下我们俩人，我揉了揉额头，道

“复姐姐，你现在准备怎么办？难不成真去皇陵守陵？”

“我不知道！你说，我现在还能怎么办？”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我有些丧气地垂下头，她摸了摸我的头，道

“齐妹妹，你也别太担心了！如今该担心的不是我们，我不过就是被送去皇陵，你不过是留在宫中被降做守行。而有些人却要被送去陪葬！”

“姐姐认为这次被送去陪葬的人会是谁呢？”

“你想皇后平日最恨谁？”

我略一思考，道

“都说皇后一生最恨的人是君妃喝邓贵妃，可如今这两位都已经丧命于她手里，如今，她最恨的应该是丽妃。”

“聪明！丽妃这次必死无疑！且不说皇后最恨她，就说陛下崩于她的飞云殿，这次，她也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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