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竹林里的幽会

袁富贵赶忙将信放到抽屉里锁好，就去开门，见是本家兄弟袁富民在敲门，门刚开，袁富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富贵哥，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袁富山被车撞死了。”

“在哪里被撞死的？”

“在县城里。”

“人都死了，你这么急干什么？”

“袁富山的老爹正在喊一些人到县城里去讨个说法，马上就去。”村子里有一半以上姓袁，袁是大姓，家族势力很盛，人也齐心。上阵父子兵，每遇到这种事，都是全族人出动，这种事以前也遇到过，还没有拿不下的山头。

袁富民又说：“那你先到袁富山的家里去吧，我还要去通知其他的几个人。”

“好，你去忙，我马上就过去。”袁富贵回答道。袁富贵知道遇到这种事是躲不了的，迟去不如早过去。人家有事找上门来要求帮忙，是人家信得过自己，如果不去，以后自己家里遇到什么事，人家也不会来帮你的忙，村子里就有这么现实。

一辆客车停在了袁老爹的家门口，袁老爹招呼着大家上了车，车上挤满了一车人，朝县城的方向驶去。

来到出事的地点，周围围了许多人。袁富山的婆娘翠英还守在袁富山的尸体旁，声音沙哑，眼睛红肿，见公爹带来了一帮亲人来了，顿时昏厥了过去。

到了下午六点，还没见商量出一结果来，袁老爹就吩咐袁家的人将袁富山的尸体抬到棺材里，要大家人来抬棺材，袁富贵喊：“一二三，起。”袁富贵等几个人抬着棺材走到马路中间停了下来，就把棺材放在马路中间。交警见袁老爹把死者的棺材放在马路中间，着急起来，要袁老爹把棺材马上抬走，不要堵塞交通，这里是国道。袁老爹伏在棺材上不动，交警就来拉袁老爹，袁老爹抱着棺材不放，又来了几个交警，想把袁老爹和棺材一起弄走。袁老爹抱着棺材大喊：“孩子他娘啊，你们还在那里干什么呀。”

袁富山的娘招呼着一群妇人围了上来，把交警围在了中间，交警只好放手。围的人越来越多，被堵的车也越来越多。另外两个死者的家属也把尸体摆在了马路中间。棺材堵路的事很快反应到了上面，县里正开着紧急会议，召集了几十个政法部门干警前来维持交通。过了不久，有一个交警说县长来了，要袁老爹去，袁老爹随交警往县长的小车走去。

袁老爹跟着交警来到县长的小车前，看到了一个身体矮胖的人站在那里，许多人都围着他说这话。交警告诉袁老爹这就是县长。县长回过头来说：“你就是袁老爹呀。”

袁老爹点点了头说：“我就是。”

县长说：“我说你袁老爹，你怎么把棺材抬到公路上呢？你看这堵了多少车，至少有几百辆吧，这是国道，不是你村里的村道，怎么能说赌就赌呢？你还是叫人把棺材抬开吧，不要把路堵了。”

袁老爹看了看县长说：“县长大人啊，你是我们的父母官，你不给我做主谁给我做主，我娃崽死了，我以后还靠谁啊，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肇事者陪了钱，我马上把棺材抬走，人死不能复生，我就靠这点钱给我养老送终和养孙子了。”袁老爹是见过世面的人，很能说会道的。

县长说：“好好协商吧，先不要堵车。”

袁老爹说：“这怕不行吧，赔款一拿到，我就把棺材抬走。”

“这？”县长问主持调解的政法委书记，政法委书记在县长的耳边说了几句，县长点了点头。交警把其他两个死者的家属也叫来了。县长说：“你们各派两个代表到交警队来，到那里好好商量。”

在县长的主持下，决定先由县财政先垫付赔款，先让死者入土为安吧。死者家属在会议纪要上签字后，交警的车把袁老爹等人送回出事地点，袁老爹要大家把棺材挪开，让出道来。

袁老爹到交警队领了二十万元赔偿款后，用农用车装着棺材，回到了屋门前，撘了个灵棚，料理儿子的后事。

袁富山出殡那天，村子里能出苦力的男劳动力都来了，抬上山下井埋了。在下山的路上，袁富贵对袁富民说：“富民，你今年多大了？”

袁富民说：“三十了。”

“你想不想娶婆娘，现在机会来了，你要抓住了。”袁富贵说道。

袁富民说：“袁富山的婆娘是我堂嫂子，这怎么行呢？”

“这有什么不行的，这是转亲，是亲上加亲。”

袁富民不作声，袁富民和袁富山的婆娘翠英是同学，两人私下就好过，只因袁富民的家境遭变故后，穷了，翠英的父母硬逼着她嫁给了家境好的袁富山。袁富贵的一句话像一枚石子在袁富民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袁富民想起了与翠英在一起的那个晚上。那晚的月亮很圆，星星也很亮，袁富民和翠英坐在翠英屋后的竹林里，翠英说：“富民，我就要嫁给袁富山了，我知道你们两人都对我好，你们都是好人，又是堂兄弟，我老爸老妈要我嫁给袁富山，说富山家境好，昨天富山的老爸送来了三万元彩礼，日子就定在下月初八办酒，我不同意没有用的，我老妈还躺在**，靠这几万元去治病。”翠英想起妈妈的病，眼泪就流了出来。

袁富民说：“这都是命吧，富山哥也很喜欢你的，他是个好人，我们都还在一村子，只要能看到你就可以了。”

“我更喜欢和你在一起，以后就怕没机会了，今晚我把身子给你。”翠英说着倒入了袁富民的怀里。

袁富民被翠英的举动吓了一惊，袁富民马上回过神来，搂着翠英，两人的呼吸急促起来，慢慢地倒了下去。月儿躲进了云里，星星在眨着祝福的眼睛，田野里的蛙鼓虫鸣也在为他们演唱着美妙的夜曲。

一阵从未有过的感觉似电流般传过全身，浑身颤抖着。以前在梦里曾出现过的那种感觉变成了现实，帮他变成现实的是他心爱的女人翠英。袁富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伸出手在翠英的手臂上揪了一把，翠英尖叫了一声问：“富民你在干什么？”

袁富民说：“我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你要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那要掐自己啊。”说着翠英在牛田的臀部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牛田哎哟叫了一声，翠英问：“是不是在做梦？”

“不是在做梦，不是在做梦。”袁富民又问：“翠英，土地这么肥沃，我播下的种子会发芽吧？”

翠英说：“能发芽这是你的命，不能发芽也是你的命，以后我们再也不能见面了，你也找个女人成个家吧，好吗？”

袁富民没做声，又把舌头伸进了翠英的嘴里，牛田抱着翠英不愿放手，他想永远就这样抱着，那怕变成一具化石，也是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翠英还是自己的女人。只要自己一松手，翠英就成了袁富山的女人，翠英就成了自己的堂嫂，不知以后如何去面对。

翠英说：“快起来，时间不早了。”袁富民只好松手，拥着翠英刚走出竹林，只见一个黑影迎着袁富民和翠英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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