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苒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已经是中午两点左右了。

昨晚，苏苒直到凌晨四点才入眠，要不是妈妈叫醒苏苒吃午饭，苏苒肯定还在昏睡中。懵懵懂懂的苏苒看到设置成静音的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十几条短信，有冯欣睿的，江雁的，许悠然的，还有两个陌生号码。看着短信，苏苒一下子清醒了，因为肖妍妍，出事了。

急症室门口站着三四个学校领导正和警察交谈着，许悠然靠在墙边掩面哭泣，江雁握着胸前的护身符默默祈祷。

“雁姐！”苏苒跑向急诊室大门。

“苒苒！”江雁先看到蓬头垢面的苏苒，先是一愣，然后抱着苏苒痛哭起来。

“雁姐，妍妍她？”苏苒被江雁抱得快要喘不上起来。

这时，急诊室的灯灭了，两三个医护人员走出来。

“医生，妍妍怎么样了？”

“妍妍有没有事？”

......

大家七嘴八舌，围住主治医生。

医生等大家都安静了，说：“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病人服用了过量的苯丙胺类药物，再加上长时间被倒挂着，大脑已严重缺氧，她的高级中枢系统已全部瘫痪，陷于停止运动的状态。”

“那妍妍什么时候能醒来？”江雁**地抓着医生的袖子。

医生表情凝重地说：“这个，除非有人能唤醒她的高级中枢系统，否则，她会一直昏睡下去。”

“那不就是植物人吗？”不知谁冒出这么一句，紧张的气氛顿时升华。

“是这样！“医生絮絮叨叨的又讲了一些，苏苒没有再听下去，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医院大楼。

秋色浓了，医院周围树木的叶子都掉了，光秃秃的，如一个个风干的老人，虬枝斑驳。脚下的枯叶“沙沙”地响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烂气息。

苏苒坐在湿漉漉的长椅上，望着仍旧灰暗的天空发呆。经过暴雨洗礼后的泥土，散发着与医院消毒水味很不搭的腥甜，几只小小的昆虫拖着伤痕累累的翅膀在泥浆里垂死挣扎，幸运的摆脱泥浆，不幸的，只好望着一行行远去的足迹，低声哀鸣，告别这个真实而复杂的世界。

这时，一个穿着牛仔裤的人走到了苏苒的身边，停住了。苏苒懒懒地抬起头，看到了调查此案件的刑警绍岩。

“你好，苏苒。”绍岩坐在苏苒的旁边，凝视着这个脸色苍白的女生。长发披散着直到腰际，眼睛很大，却暗淡无光。“苏苒，613宿舍唯一一个住在本市的女生，胆大心细，古灵精怪，喜好惊悚恐怖电影，悬疑科幻小说，上次了解单羽情况时，自始至终保持沉默的女生。”经过调查，绍岩对613宿舍的六个女生都有了大致的了解：成熟稳重爱好心理学的江雁，心灵手巧有爱心的肖妍妍，温柔好学易脸红的许悠然，大方内敛擅于交际的冯欣睿，以及可爱爱玩大大咧咧的单羽，

据绍岩多年的工作经验，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个案子，苏苒一定隐藏了什么。

苏苒能感觉到绍岩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她依旧望着天空，依旧沉默。绍岩也静静地坐着，没有说话。许久，苏苒低下头，问：“绍警官，梦真的能够预示未来吗？

绍岩没有想到苏苒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思索了一会儿，说：“作为警察，我的观点是梦不能预示未来，用弗洛伊德的观点来解释，梦，大都是愿望的满足，有时这种强烈的满足动机会产生巨大的现实生活推动力，所以当梦中所实现的愿望满足后，就会给人以预知的假象。”

“梦？真的是愿望的达成吗？可是，”苏苒停顿了几秒钟，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单羽死啊。”梦如电影情节般活灵活现的浮现在苏苒的眼前，苏苒眼圈开始变得通红，她强忍着泪，却终于没有忍住，眼泪还是无声地留了出来，止不住地流。

绍岩没有打扰苏苒。眼泪，有时是很好的发泄工具，哭过后，人就会变得轻松很多。

过了许久，苏苒擦掉眼泪，看着绍岩说：“绍警官，你来找我，是有问题想问我吧！”

绍岩迟疑了一下，在来找苏苒之前，他确实有许多问题想问苏苒，但见了苏苒以后，绍岩改变了主意。

“苏苒，我想听听你对这两起谋杀案的看法。”

“我？看法？”苏苒不解地看着绍岩。

绍岩难得的一笑，肯定地点点头。

苏苒想了一会，别过头，说：“如果单羽的死是早有预谋的，我希望妍妍坠楼是个意外。”

“预谋，意外。”尽管苏苒说的模棱两可，但绍岩却从中捕捉到了大量有价值的信息。

这时，薛琪一路小跑过来：“绍队！我！”薛琪看了眼苏苒，没有往下说。

苏苒站起来，说：“绍警官，薛警官，我先去看妍妍了，再见。”

待苏苒走远了，薛琪说：“已经确定MP5是613宿舍冯欣睿的，不过据她们讲，冯欣睿的MP5在单羽死亡的三天前就已丢失了，还有，我们已经联系了电信工作人员，很快就能调出单羽29号的通话以及信息的详细记录。”薛琪想了一下问，“绍队，你肯定单羽的死与613宿舍的女生有关？”

绍岩望着医院大楼，没有回答。

苏苒站在肖妍妍的病房外，没有进去。她不忍心看到宿舍最好动的肖妍妍如一具没有生命的工艺品躺在病**。肖妍妍，警方断定是自杀，但平时连手上划破一点都会哭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她，又怎么会有如此大的勇气选择跳楼自杀呢？肖妍妍，喜欢粘着苏苒看恐怖片，却每次都怕得要和苏苒挤被窝，每次教授检查论文时，才问许悠然题目是什么。她常常拽着江雁，因为从小失去母亲的她觉得年长自己两岁的江雁有安全感。

“妍妍......”苏苒蹲在地上，将头深深地埋在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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