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刚坐稳,一群送水工走进了站里。为首的胖子叫杜强,中等个儿,满脸横肉,眼里透着冷冷的光,总显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架势。他是送水工中的一霸,曾因盗窃被劳教过一年,虽然没再犯案,但经常拿他劳教过当做资本,欺压良善。他对送水的活计是最挑剔的,只捡离送水站最近楼层最低的顾客送,这倒也罢了,活计原本就有难与易,而送水工都是卖苦力的,对此也不太挑。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他经常强迫一些胆小怕事的人替他送水,他坦然拿报酬。江平最看不惯的就是他,暗自叫他“杜坏”,王玲就直接多了,直接叫他“坏水儿”。但杜强对王玲却百般殷勤,试图和她相好。王玲对他态度明确:献殷勤可以,全盘接受;但要相好,坚决不行。
现在,杜强一进门,就走到王玲跟前,从怀里掏出了一袋子瓜籽,扔到了王玲面前,嬉笑着说:“玲子妹,还是强哥哥想着你,给你买了瓜籽。以后,你也想着点儿哥。”
“滚,我想你干吗?!一想你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王玲气恼地说着,抓起面前的瓜籽掷向了杜强。
杜强一怔,没想到会碰一鼻子灰。但他也不想和王玲翻脸,讪讪地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瓜籽,解嘲地说:“哼,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看以后我再给你买零嘴。”说完,悻悻地向库房走去。
“谁稀罕?”王玲也嘟囔道。
其余几个送水工都暗自偷笑。
江平也有些不解,一向和杜强有说有笑的王玲会突然让杜强难堪,见送水工们都进入了库房里,就凑近了王玲问:“你怎么跟我学?也不给杜坏好脸子?!”
“哼,这只癞蛤蟆,居然让我想着他,他配吗?!”王玲冷笑道,“他跟袁明比,连只癞蛤蟆都算不上。”
“哦,你看到什么了?”江平关切地问。
“嗯……,美玉一样的……,不告诉你了。”王玲兴奋地说着,可又想到了什么,话只说了一半。
江平拉下了脸,不悦地说;“不说算了,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哎,这可是你说的?”
“我说的,怎么了?”江平冷冷地问。
“这说明你对他不感兴趣?”王玲处心积虑地问。
“不感兴趣。”江平不假思索,随口说。
“哎,既然这样,我要追他,你可别跟我抢。”王玲话锋一转说。
江平没想到,王玲语气急转直下地会跟自己这样说,本想噎她一句,可又顾及平时的情分,就忍了忍,嘟囔了一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说完,冷着脸扭向了门口,望着屋外越小越大的雨,一言不发。她心里觉得窝囊极了,会被这个自己一向瞧不起的“傻胖”抢了先。她真怕王玲得手。袁明毕竟是第一个如此让她心仪的人啊!
门脸房里的气氛沉闷而又尴尬,而库房里的气氛也逐渐紧张起来,颇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起因嘛,还是杜强。他在外间屋受了王玲的抢白,心里有气,一走进库房里,嘴里就喃喃地说:“哼,不稀罕老子,稀罕老子的人多了,惹恼了老子,老子给你搞几个富婆来,让你开开眼。”
“搞富婆那还不容易?!去城郊的黑酒吧里当‘鸭’就可以搞到富婆。”平日就爱调侃的白涛嬉笑着说,引得众人大笑起来。白涛是田经理的远房亲戚,仰仗着这一层关系,他在送水工里最不怕杜强,杜强平日也让着他三分。
可现在,杜强心情不好,觉得他这是在有意耻笑自己,就冲他皱起了眉头,厉声质问:“你当过‘鸭’吗?!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你以为这‘鸭’想当就能当呀?!那是需要考核的。听说,能做五十个俯卧撑,才可以当‘鸭’的。”白涛仍嬉笑着说,他没有在意杜强的态度,只是想将这个刺激的话题说下去。
“哦,真的吗?白涛,这是真的吗?……”其余几个送水工都带着好奇的笑容,纷纷去问白涛。
“这还有假?!肯定是真的。”杜强一见白涛没有和自己斗口,也松弛了下来,抢先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的?”白涛纳闷地问。
“因为你去考过呀!哈哈哈……”杜强说完,大笑了起来。其余的人也跟着大笑起来。
白涛却没笑,等众人的笑声散尽,他冷冷地说:“还是你去考吧!你壮实,我身子骨不行。”
“要是王玲躺在你面前,你也不行?!”杜强压低声,恶毒地说。
“不行!”白涛摇着头说。
“那江平呢?”杜强追问。
“江平行。”白涛立刻说。杜强和他相视了一眼,荡笑了起来。其他人却都没笑,他们觉得这戏言过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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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第五节』
“哎,白涛,你看这雨~~~大,~午什么都~不成了,咱们不如设个赌局,赢晚~的饭钱吧!这种天气最宜聚餐喝酒了。”刚才的一番说笑使杜~彻底忘记了与王玲的不快,兴致颇高地张罗起了晚~的酒宴。“你说,设什么赌局?”贪酒的白涛立即眼睛一亮地响应。“咱们就赌~俯卧撑,谁~得少,谁晚~请大家喝酒。”杜~眼里放着贼光说。“哎,好。”白涛立刻拍着~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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