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老邻居打来电话,说我家老屋后院的水龙头坏了,水流喷射,哗哗作响,已将后院的附坡菜地淹没浸泡,如果再不进行处理,后院附坡就有可能崩溃坍塌,后果不堪设想。
我自从大学毕业,考入A市市政府工作以来,就很少回老屋。原因虽然很多,但说起来却有些牵强附会,大致是这样一些情况:一是因为整天跟着领导跑,没有时间;二是因为结婚成家后,在市区买了新房子,要回老屋都不顺道;三是父母也买了新房,搬到一个新的更大的住宅小区去了。
现在的老屋,由父母交给我,我又一直交给老邻居们照看打理,除了偶尔通通电话,了解一下老屋的情况外,我和我的家人在一般情况下,都很少回去看一看。
前几年,因为矿山农民工的涌入,矿区房屋吃紧,老屋被农民工相继租赁居住,房屋租金每年一次性交付,可谓高枕无忧。
今年以来,因为房屋年久失修,屋顶青瓦缺失,木板、油膜毡朽烂,整个房屋开始出现漏雨漏水现象,客厅和主卧室的墙壁也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开裂。
因老屋住户的强烈反映,经市沉治办鉴定,老屋已被列入国有煤矿“三下采煤”受损房屋,即使有农民工想租,也不能租赁了,所以一直空在那里。
我家老屋地处B矿中心位置,前门方向,是贸易商店和横穿矿区的大马路以及枝叶肥大的水桐树,穿过成排的水桐树,是一个呈斜势的大山岭,山岭上住着一代又一代作古的矿山英烈,他们凭着一个个墓碑,构成了与山下亲人相对应的“居民委员会”,每到清明,山上的人、山下的人,活着的人、死去的人,便融合到了一起,鞭炮的炸响伴随着浓烟的升腾,把B矿这片天空,涂抹得凝重而又低沉,悲凉而又热闹。
我的奶奶长眠于这山中已有很长的时间了,每当想起她的白发、她的皱纹、她的宽厚、她的慈祥,我就会想到烟,奶奶因牙痛,学会了抽烟,而且烟瘾很重,高兴的时候、悲伤的时候,来客的时候,劳累的时候,她的鼻孔里冒出来的烟,全都又快又直,每当看到烟雾升腾,我老觉得她就在我的身边,让我为了一根火柴棍,上串下跳不住忙乎,儿时的我,为奶奶抽烟点火是一件不打折的乐事。
我家后院下边是一条笔直的铁路,火车呼啸进矿,能将家里茶盘上的茶具震得乒乓作响,厨房里的瓶瓶罐罐乱作一团。每当此时,我与我的兄弟们,就会欢呼:火车来了,火车来了!接着,就会带上铁丝、铁钉、铁块,冲出家门,奔向铁路,将铁丝铁钉铁块放在锃亮的钢轨上,等着火车车轮将这些铁器辗压成一个个儿时的玩具,为我们玩耍时带来无穷的乐趣。
稍大一些,我才知道,一年四季,整个煤矿的铁路销售煤炭,全都是从这里,被运送到祖国需要的地方,那呼啸的火车声响,从耳边刮过,显得雄浑而又壮丽。
老屋共有十二户住户,属混砖结构的平房,整栋房屋用红砖砌成,故有“红房子”之称。当时属矿区的“高尚”住宅区,矿党委书记、矿长、总工程师、武装部长、福利科长、小车司机全都居住在这里。
我的父亲是一位资深汽车驾驶员,开车40年,行程几百万公里,未撞死过一只野兔,未压死过一只老鼠,是全煤的运输标兵。
父亲36岁那年,矿里考虑到领导出行安全,经过反复筛选,父亲凭着一流的驾驶技术和良好的职业口碑,由大车司机变成了小车司机,工作单位由矿汽车队变成了矿行政办,在众人羡慕的眼光中,他光荣地成为了矿机关之中的一员。
收入与油水虽然减少了,但政治地位可谓上升到了一个新的层面。
领导的出行安危,全系于他手中的方向盘和脚下的油门与刹机。领导正常用车和非正常用车,都需要父亲精诚的服务态度和随叫随到的敬业精神。
出于对综合因素的考虑,加上母亲适时、适度的“意见”,我们家也就当之无愧地搬入了这里,成了矿山高层领导核心的服务兵。
这样说来,虽有鱼目混珠之嫌,但按照中国人的传统心理来看,将军的马夫也见官大三级,得罪不得,因此,父亲在B矿受到了普遍的尊重与爱戴。
我自小在一种荣耀与光环中生活、成长,不能不感谢我的父亲,不能不感谢这套老屋。因此,对老屋逐渐积累起来的感情,让我倍加珍惜关于它的点点滴滴,它的兴衰荣辱,它的辉煌与变迁。
我在家里翻遍所有的柜子与抽屉,均未找到钥匙。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2章:第二章:~~”内容快照:
『第二章:~~』
怪事来了,这钥匙放到哪去了呢?我给我的妻子文铃打了一个~,她说她也记不清楚了,她正在开会,~我再仔细找一找,尽快把老屋的问题~决好。我叹了一~气,将~~落在客厅的真皮沙发~。因为丝毫没有线索,我无奈地晃动着眼前的~包,忽地,我听到一串金属的碰响~,于是,~一个~灵立了起来,~动着~指,拉开了~包拉链,~翻动后,我终于在~包里,找到了老屋的钥匙。原来我一直把它放在了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