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凤在柜台里挥着手这样吩附牛牛。

牛牛到底年纪小，没听出二凤话里的深意。他将工具袋往肩上一撂，大声回答：“我晓得——有钱人的钱，不赚白不赚”

这些年来，我早已适应了挨宰，但没想到，回到老屋门口，会被这么熟悉的人挥刀割肉。

一个开关10元钱，两个开关才20元钱，上门换一下，却要收50元。手工费高出材料费好几倍，真是丧心病狂，天理难容。

二凤认真观察着我的脸色，笑容满面地催道：“你还不走？牛牛可在马路上了，你去晏了，他可找不着门”

“妖精——真是个妖精老板！”我将我的包，忽地一下扔了出去，黑色的手包，一个抛物线落在了二凤怀里，把她的两个香软撞得一阵欢动。

牛牛欢呼：“精彩，精彩极了”

我白了牛牛一眼：“什么精彩？精彩什么？”

“店里来了大老板呀——”这小子脑筋转得极快。

我不好意思地将目光从二凤的两个高地上撤回来：“这包里的钱，全都给你——怎么样？”我故意大声叫嚷。

二凤将我的手包从怀里取下，慎重地放在柜台玻璃上，里里外外拉扯着“高地”上的衣服后，撑着双手，哈哈大笑：“你以为，就是你有心眼？牛牛，你回来！”

她腾出一只手，使劲召唤着牛牛。

“为什么？”牛牛的眼睛里堆满了不情愿。

“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了？”二凤愠色问道。

“精彩，不不不，是‘我晓得’……”牛牛反手拍了拍背上的工具袋。

二凤在柜台里指着牛牛说道：“你晓得什么呀？你还是别去了”

“我不去？谁去？”牛牛委曲地指着自己的鼻子。

二凤掀开盖板，大步流星迈了出来：“我去——”。

“这是怎么回事呀？越是有钱，越是舍不得”牛牛鄙夷地将工具袋，从肩上取下来，嘟咙着嘴巴，交给二凤。

“少废话，他可不是什么大老板，他是……他是……我的亲亲……亲人”

“是亲人，还是情人？”牛牛笑得有些邪：“老板，你一点也不会吹牛皮”

“啪”的一下，牛牛的脸上，轻轻的挨了一巴掌：“我看你是屁股发痒了”

我也趁着双手有空，将牛牛向前推了一把：“小屁股，你懂什么？”

牛牛看看张二凤，又看看我，里外不是人地钻进了柜台，嘻皮笑脸地说：“去吧，去吧，你们俩都去，我早就盼着当掌柜了”

这小子，人小鬼大，贼精贼精，我料定，要是再跟牛牛口舌下去，不仅占不到这小子的便宜，还会耽搁换水龙头的大事。

于是，迈开脚步，就要离开“红房子”杂货店。

刚迈过门前的水沟，我的背上就被砸了一下，扭过头，正要看个究竟，却见二凤柔柔的笑着，把我的包，伸到了我的腋下：“你看看，包里少了钱没有？”

我惭愧地挤出一丝笑颜，将手搭在二凤的肩上。

“你这是干什么？要让牛牛笑话吗？”

“让我来背工具袋，总不能让你又出力，又不挣钱吧！”

二凤的脸上立即绽放了柔情蜜意的笑：“没想到，你小子还没变，还知道照顾人，疼爱人……”

我看着二凤眼里源源不断涌出的柔光，有些不知所措。

最终，我还是拗不过二凤，还是我**手包，二凤背着工具袋，我俩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朝着我家老屋走去。

“真是天生的一对，地生的一双”牛牛在柜台里大造猛句。

“这个小冤家哪来的？”我扭头问二凤。

“上天派来的，怎么了？”

我没正面回答二凤的提问，而是继续问：“他属牛的还是属鸟的？”

“你是说他是菜鸟吧？这人，要是真能属鸟，那该多好！”二凤的眼睛充满了憧憬。

“不不不，应该是……是什么呢？鹊，鹊鸟吧！”

“这还差不多！”二凤蜜灌子似的又笑了。

牛牛在柜台里一直竖着耳朵，听到最后，他在柜台里探出头来，一面大声喊着早点回来，找错钱了可别怪我。一面将一把口琴放在嘴里，吹起了欢快的曲子。

听着牛牛吹出的曲子，我的步伐变得欢快起来。

二凤被落在了我的身后，我扭头看她时，她正在认真审视着我的背影。我对她说：“快点，二凤，一个人落在背后多没劲呀！”

地上很快起了一阵灰尘，是二凤的脚步弄出来的。当她与我并肩而行之时，邻里上下的目光全都鸟翅一般落在了我们身上。

我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因为二凤是知道我家老屋方向的，用不着我带路。这是面上的理由，其实，还有两个原因，一是我不想让邻居们这样来“欣赏”我俩，二是我也想落在后边，干一些欣赏“风景”的事情。

望着二凤背着工具袋的背影，我惊叹，二凤的身材，时隔这么多年，仍然保持得这么好，那些岁月的积淀，在她身上，根本找不到丝毫的踪迹，这真可谓是做女儿美丽，做女人更美丽。

二凤的美，直逼我的呼吸。

我敏感地垂下头来，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其实，藏在她衣服里面的那些女人私密，我在小时候就见过。

我始终保持面孔上的平静，是怕那些记忆让我无法管住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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