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嗒嗒”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唐放的回忆。不等敲门声响起,他就打开了遥控门锁。林月然捧着一大叠资料走了进来。
“我们的人已经去双山调查过了,但是……做事的人手法很干净,几乎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真相估计都要等夫人清醒过来才能搞清楚。从现场的情况看,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但我想,这更像是仇家的蓄意报复。”林月然说话的时候语速稍快,透着职业女性特有的精明干练。
“这还用你猜想吗?”唐放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纤羽的行李、钱物、包括车子都没有损失,明显不是劫财;为了劫色也不必费这么大的周折!很显然,这就是报复!报复的目标就是我唐放和大唐集团!这是有人成心要恶心我!让我颜面扫地啊!”
“可是,会是谁呢?”林月然的眼中充满了疑问。
唐放从书桌抽屉中拿出一支雪茄。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深褐色的烟圈,陷入了思考之中。
是啊,会是谁呢?“大唐”从建立到现在已经30多年了,从他父亲白手起家的那爿路边小店,到现在这家全国知名的上市公司,商场拼杀,经历过怎样的腥风血雨,又有多少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啊?可是,谁会这么恨他,又有如此手段呢?难道是他……?
唐放的身体微微一怔,雪茄的烟灰抖落在书桌上。他懊恼地将剩下的雪茄重重地按灭在烟灰缸里,一下、一下,那雪茄竟被按成了粉末。
林月然轻轻咳了一声,将唐放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拍了拍手里的烟丝,恢复了平静:“这件事我自有主意。现在你们千万不要对外声张。对了,A号地的竞拍准备的得怎么样了?”
林月然推了推无框眼镜:“各种关系都已经打通了,胜算应该超过八成。但是……最近政策面的前景并不明朗,投入这么大的资金……”
投入这么大的资金风险很大,唐放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可是,如今,他已经别无选择:国家出台的政策组合拳连连打压地产业,公司业绩一路下滑;新楼盘想降价销售却引来老业主的退房潮,甚至有人砸了售楼处;公司投资美国的债券也随着几家大银行的倒闭而打了水漂……更严重的是,最近股市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大唐地产的股价连连下挫,他感到自己好像是一只被追逐的猎物,已经被布好的天罗地网逼入了绝境。钱啊钱,哪里都需要钱。一旦资金链断裂,后果不堪设想啊!
如今,这块地成了他翻盘的全部希望,他必须放手一搏。T市的A号地块虽然地处江北郊区,但紧邻母亲河,根据他的内线消息,规划中的跨江新桥将从它附近经过,这里无疑会成为市政府规划的“一江居中,两岸繁荣”的焦点。目前几家国内知名的地产公司都在打这块地的主意。这次他是势在必得。为了这块地,捉襟见肘的他们已经向银行申请了抵押贷款,为了保险,他还想了其他办法……
“别说了,月然,我意已决。”唐放果断地摆了摆手,“对了,和永平集团的合作搞得怎么样了?”
林月然叹了一口气,继续汇报:“我昨天亲自去了M市,这是合作计划书。”说着,将手中你的文件递给唐放。
唐放一边看,一边点头:“嗯,月然,你办事我放心啊。条件对我们很有利,要是计划成功了,资金问题就好办了!”
“可是,唐总,一旦失败,你……”看着踌躇满志的唐放,林月然难掩内心的担忧。
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唐先生,不好了,夫人她不见了!”
“怎么回事,纤羽怎么会不见了?”看到空无一人的卧室,唐放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纤羽打了针之后,睡得很安静,我……实在太累了,也睡着了,刚才睁开眼睛一看,她就不见了……”冯妈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整栋楼、后花园,还有人工湖那边都已经派人去找了,你不要太担心。”这时,林月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之前,她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月然的手机铃声此起彼伏,但回答都是“没有找到。”
唐放好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不停地在卧室里踱来踱去。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拔腿向楼上跑去。他径直跑上了位于顶层的阁楼。这里原本是堆放杂物的,严纤羽搬过来以后,她的一些旧物件也放在这里。
推开那扇沉重的雕花门,他看见一袭白袍的严纤羽正光着脚站在阁楼外的露台上。皎洁的月光下,她如雪的肌肤愈发白得炫目。但是,她原本清澈灵动的大眼晴,却失去了往日的光华,眼神混沌、涣散。她**抱着一本影集,不停地摩挲着里面的一张照片。
唐放轻手轻脚地向严纤羽走了过去:“纤纤,过来,跟我回去。”说着,他伸出自己的手,想将她拉回阁楼。
严纤羽失神的大眼睛向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向后退了一步,她对他摆了摆手,“嘘——别过来,不要打扰他们。”说着,她把影集立了起来。
影集里的照片上是一对少男少女:男孩子也就20岁上下,玉树临风;女孩儿看起来还没有成年,天真无邪;两个人手拉着手,笑容无比灿烂。那正是8年前的唐放和严纤羽。
看着照片上笑容绽放的严纤羽,再看看此时满身伤痕、目光呆滞的她,唐放的心都碎了,担心、怜惜、愤怒、憋屈、愧疚……复杂的情绪浸**他的眼眶。
“乖,快跟我回去!”唐放又向前跨了一大步。突然,他脚下一绊,身子踉跄了一下,“咣当——”一个旧花瓶被他踢倒在地。
“不许过来!”花瓶发出的巨大声响惊动了严纤羽,她好像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缩向了露台边缘。她的步伐踉跄,半只脚已经悬在了露台外边。
“纤纤,别做傻事!”唐放的心一下子悬在了嗓子眼。
“别过来,再逼我,我就从这儿跳下去!”她的眼睛盯着唐放的方向,可是唐放分明感觉到她的焦距并不在自己身上,她好像正对着一个魔鬼,脸上**惊恐的表情。
“我不逼你,你别怕,我这就退回去。”唐放怕她失去理智,一失足成千古恨,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
“你这个流氓!混蛋!你是个魔鬼!都怪你,我的放哥哥生气了,他不要我了!都怪你!”突然,严纤羽好像发了疯一般,一头向唐放撞了过来。唐放顺势向后一退,缓冲了力道之后,稳稳地把她抱住。随后他连退几步,抱着她退出了阁楼。
被双臂**锁住的严纤羽依然不肯罢休,她用头撞,用拳头打,用脚踢,用牙齿咬……唐放忍住疼痛一直一动不动地挺着,任她尽情发泄。
“呜呜——”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凄厉的哀号划破了夜空的沉寂,严纤羽大声地哭泣起来。她哭得声嘶力竭、畅快淋漓,直到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泪水仿佛洗去了她眼中的迷茫,她终于认出了这个熟悉的怀抱。
闻讯赶来的方存桦医生见此情景,松了一口气,他拍拍唐放的肩膀:“发泄出来就好,发泄出来就好,恭喜你唐先生,夫人的精神应该不会有大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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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婚礼上的不速之客』
看着镜子里那个一~白纱的美丽新娘,严纤羽简直认不出自己了。化妆师太厉害了——她额头~的伤痕被俏皮的刘海盖住了,端庄大方的立领礼~挡住了大~分淤青和~痕,脖子~的痕迹则被遮瑕膏覆盖了,她又恢复了往日白璧无瑕、明眸皓齿的样子,至少是在表面~……婚礼~行曲响了起来,将~思绪打断。那~着古典气息的音符回~在教堂~空,空气中仿佛也充溢着庄严和神圣。乐~中,如~的宾客欢呼起来,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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