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有些后悔

羊肠小道上，一辆马车缓缓向东南驶去。马车外花黎晔翾驾着车，并肩而坐。

四人自离开了刘府，便去买了辆马车，用之前四人骑的马匹拉着。茹瑶坐在马车内，一言不发，溪亭也不多说什么，安静的坐在一旁。

车帘是掀开着的，花黎晔翾也自然知道茹瑶是在想几乎血洗刘府的事，虽然他们没有伤害有无缚鸡之力的人，却还是杀了好多人。

“溪亭，我……你觉得，我是不是做错了？”

“瑶瑶……”

“小瑶，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太在乎溪亭了。”晔翾淡淡道。

“小瑶，你是不是，多少有些后悔？”花黎顿了顿，问道。

“我……其实，是有些后悔。可是，溪亭不能在这个时候动手，都是他们逼的。我也有错，不该只顾着生气，而又忘记溪亭了……”茹瑶的声音越来越小，她低下头，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轻颤着。

“刘箬依喜欢男装的我，虽然我对她没有感情，我却……竟杀了她的父亲？你们说，这算不算是无情无意的冷血魔鬼啊！”茹瑶垂眸，泪水渐渐落了下来。

花黎看到，心里还是很痛的，她最在意的女子，如此伤心难过，他哪里又能好过？晔翾自然是从花黎的眸子中看出了一二。他看得出花黎对茹瑶的重视，四人初识之时，花黎对他和溪亭冷漠，却偏偏在意茹瑶。冷漠如他，却为何会在当初那场乱斗中出手相救？而他确定，花黎出手相救之前他们并不相识，花黎又怎会为了一个初次见面的刁蛮女出手？晔翾百思不得其解。

这四人，多多少少都还是后悔了。晔翾虽杀过的人不在少数，但那大部分都是些大奸大恶之人，而死在花黎手下的，只有那次欲刺杀溪亭的黑衣人，溪亭性格温柔，遇敌时从不要其性命，而茹瑶，虽是刁蛮任性，也是无比善良。这次，四人杀了这么多人，而且是可以避免的，心中不免有些后悔。

轿中的茹瑶暗自垂泪，她身旁的溪亭缓缓的长叹了口气。

驾着车的花黎为茹瑶心疼不已，他身旁的晔翾也在凝神思考着他们是不是真的错了。

失去双亲的刘箬依固然伤心。

而马车上的他们，又何尝不心痛呢！

*

这似乎也注定了，他们的结局……

第十八章水琅阁

几天后，马车驶入了杭州城内。

四人终于不再沉浸于那次血洗的阴影中。茹瑶也慢慢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这自是让花黎心中一喜。

众人来到杭州，便驾着马车向客栈驶去。

马车内。

“你们先去客栈，溪亭可以给你们指路。那里的老板也认识溪亭，我……就先不过去了。最多两天后，我就会回来。”如想了许久，终于说。

“小瑶，你要去哪？”晔翾问。

“我……”

“晔翾，女儿家的事情你还是少管，瑶瑶做什么事，自会有她的道理，你我不必多问，以后若是瑶瑶想说，自然就会知道。”

“……晔翾，我们还是先和溪亭去客栈吧。小瑶，你路上小心。”

“……嗯，我会小心的。至于我去哪，有朝一日，你们总会知道。我走了。”茹瑶说完，便跳下马车，挑了一匹马，绝尘而去。

“唉，真搞不懂瑶瑶。”溪亭默念道。

“溪亭，连你也不知道小瑶去干嘛吗？”晔翾好奇道。

“嗯，每次来杭州，瑶瑶总会离开几天，回来时也不会说什么。”

“你没去查过？”花黎问。

“呵，瑶瑶和我虽情如姐妹，可是每个人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秘密。我又何必一定要问个明白呢？若是瑶瑶不能说，我却一定要问，岂不坏了感情。”

“嗯……”花黎晔翾也觉有理，便不再追问。

*

茹瑶骑马向东奔去。此次的目的地，便是她所在的帮派：水琅阁。

水琅阁的历史并不久远，在江湖上也不过存在了一二百年。但这个时期的水琅阁，已经是最鼎盛的时期。

水琅阁的最高统治者自然是阁主，接下来是三大长老，然后是祭祀、阵君、护法、司仪，最后是各个分舵主，各自统领一帮弟子。分舵又笼统的分为雷舵与雨舵，雷舵中弟子为男子，雨舵中弟子为女子。

三大长老是连阁主在内的所有水琅阁弟子都极为尊敬的。祭祀负责祭天，祷告。阵君，字如其名，负责研究八卦阵图，设立水琅阁阵法的人，他们的地位仅次于三大长老，每日钻研于阵法之中，不会顾及其他的事情。护法负责保护水琅阁不受外敌入侵。司仪为传授礼仪的教官，打理水琅阁日常生活，有资格废除或确立舵主，负责面见刚刚进入阁中的弟子，决定他们的去留。

阁中阵君八位，祭祀一位，护法四位（不包括圣女护法），司仪四位。

几十年前，水琅阁的上一代阁主只为了见心爱的女人一面，血洗江湖无数英豪。他善于炼毒用毒，却极少炼制解药。武功也是出神入化，只有极少数的人能与之匹敌。自那之后，本就不为江湖中人所称是的水琅阁随即成为了江湖中公认的邪教。

后来，阁中三位长老一起推举了位新阁主上台，他带领水琅阁众弟子锄强扶弱，帮助百姓对抗官府的欺压，声评渐渐好了起来，虽被百姓称道，却依旧不为江湖之中的武林正道所认可。

而茹瑶，虽是身份高贵的茹家堡千金，却喜爱行走于大江南北。只因为茹堡主与三大长老曾是旧识，便收了茹瑶进水琅阁。阁主巫骞，与茹瑶感情甚深，是结拜的兄妹。三大长老之中的云长老，是除了茹堡主以外的人中，第一个教茹瑶武功的人，也就是她的师父。

*

水琅阁。

见来人是茹瑶，纷纷抱拳道：“参见圣女护法。”茹瑶并未多说什么，跳下马，侍者接过茹瑶手中的缰绳，道：“阁主与三位长老在大殿。圣女请——”茹瑶听完便向大殿走去。

茹瑶虽是圣女，却不用遵守一般圣女终身不嫁的规矩，她在水琅阁的主要任务只有护法，还有就是与阁主长老共商大事。护法的地位在水琅阁中不算很高，而茹瑶却是水琅阁创立以来，第一个被封为圣女护法的女子，在水琅阁中很受阁中弟子所尊敬。

茹瑶在去大殿途中，见到了北司仪，茹瑶微微行礼，“北司仪，今年来到水琅阁弟子的名单确定好了吗？”

“嗯，我手上的，便是今年新弟子的名单。请圣女与我同去大殿面见阁主。”

“好，司仪请——”

水琅阁大殿。

门生进大殿通报后，只听大殿传来一声：“传，圣女护法、北司仪进殿——”

“参见阁主，长老。”茹瑶与司仪行礼道。

“嗯，免礼。小瑶你先退到一旁，与我们共商今年的新弟子名单。”阁主巫骞道。

“是。”茹瑶退到一边。

“请阁主过目名单。”北司仪呈上。

“……”

“……”

“……”

几个时辰后，在五百人的名单中，只有一百二十位留了下来。

“北司仪，你现在就去宣读留下来的名单，剩下的，找人安排到其他住处，明早遣他们离开吧。留下来的人，两盏茶后，来大殿。”云长老缓缓地说。

“是。”

“瑶儿，你先去用晚膳，今天好好休息，事情明天再议。”

“是，师父，用完晚膳，我也来看司仪讲课，可好？”

“嗯，小瑶，你想看遍看。走，与我同用晚膳去。”巫骞答应道。

“嗯，师父长老，瑶儿告退。”茹瑶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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