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宝刚送入口的烟马上又退了回来，他盯着表哥：“到底怎么回事？是媳妇不能生育吗？”

赵老汉无奈地点点头：“田野媳妇是先天性不育。”说完，他仰天长叹。

“那咋办啊？这辈子你都抱不上孙子了？”于大宝也为表哥着急。

“可不是嘛，所以俺和你嫂子愁啊！俺们都五十出头的人了，现在还没个孙子……”赵老汉的一根烟已经抽完了，脸上的愁云把他的皱纹衬托得更加明显了。

于大宝拍拍表哥的肩膀，思忖良久，他想到了后湾村也有这样的事情。

“哥，要是想抱孙子，倒是也有办法，但你们估计不会同意……”

赵老汉惊喜地拽住表弟的胳膊，好像找到了救命草：“什么办法，你快说！”

“借腹……”于大宝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都是打颤的，他生怕表哥给他两个耳光。

赵老汉没上过什么学，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他好奇地问：“借腹啥意思？”

于大宝犹犹豫豫地说：“哥，俺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你哪那么多废话，快说啊！”找老汉有些迫不及待了。

“借腹就是借别的女人的卵子，让这个男人和女人生娃。田野媳妇不是不能生育吗？那就找个女人替她做事……”于大宝怯怯地看着表哥。

赵老汉听了脸都气的发紫了：“你这是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呢？”

“哥，听说后湾村就有这样的事情。那男的不能生育，结果让他的哥哥和弟媳结合，还真生了个大胖小子。不过，你这情况和他们又不一样，你得找个能生育的女人，让这个女人给田野生个孩子。”

赵老汉又点燃一只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真有这样的事？这不是乱来吗？”

“俺知道你接受不了，可是为了抱上孙子，也只能这样啊！”

“就是俺能接受，田野和媳妇也接受不了啊。”赵老汉苦闷地坐在土坡上，他觉得这种做法也太荒唐了。

“所以你先得说服嫂子，然后让嫂子去劝他们……”

赵老汉似有所悟地点点头：“那找谁来借腹呢？”

于大宝挠了挠蓬乱的头发，低头考虑片刻说：“这借腹之人一般都是自己的亲人。俺知道田野和春姑不是你们亲生的，你可以说服春姑，让她帮忙……”

“春姑？她还没结婚啊？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赵老汉眉头紧蹙。

“没办法，春姑是最佳人选。你去找别人，人家也不一定愿意啊。春姑和田野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最深，你把事情说明白了，春姑一定会理解和支持的。”

赵老汉无奈地点点头，他觉得表弟说得有道理。不过要想说服田野和媳妇太难了，但是为了抱孙子，一定要试一试，他实在不想再听村里的流言蜚语了。

之后赵老汉开始犁地，不过他一直在想着儿子借腹的事。因此干了一上午中午回家的时候，两亩多地也只犁了三分之一。

回到家里，看到秀丽呆坐在院子里，赵老汉就觉得可怜。自从他们知道儿媳妇患有先天性不育症之后，秀丽每天都是面色凝重，哪里都不去，只呆呆地坐在家里。赵老汉担心这样下去，老伴一定会疯的，得赶快把借腹的事说给老伴，看老伴是否能接受。

但话到口中，他又觉得难说出来。可不说出来，他又压抑得不行。就这么犹豫了一下午，晚上村里没电，两人早早就上炕睡了。

虽然夫妻结婚三十多年了，但老两口还是各盖各的被子，而且不脱背心和裤衩。这个年龄段的人，夫妻生活也就很少了。尤其是庄稼人，干了一天的活，本来需求就不旺盛了，加之劳累，也没心思想那个。

以前睡觉的时候，秀丽还会微笑地和老头子聊天，但自从田野结婚后没有造娃，秀丽就变得少言寡语，有时候老头子问她话，她都是所答非说问。

当晚月朗星稀，月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倾泻到炕上。没有电的村子寂静的很，偶尔听见远处几声狗叫，那院子的大黄狗就会不甘寂寞地应和上两声。还有怀春的猫叫，总是让人性奋不已。

赵老汉看到秀丽脸依旧背着她，实在忍受不了这种长时间的冷遇了，他轻轻地推了推秀丽：“他妈，俺有个事想和你商量。”

秀丽身体动也不动，冷冷地说：“啥事啊？”

“是关于咱儿子生娃的事……”

“有啥说的啊？田野这一辈子是没希望了……”秀丽还是没有扭过头来，她只深深地叹了口气。

赵老汉拽拽秀丽的胳膊，小声说道：“他娘，你要是想抱孙子也不难……”

秀丽听了这话立刻精神振奋，她忙转过身来，握住老头子的手，面带喜色地问道：“他爹，你有什么办法让俺抱上孙子？俺一直等着这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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