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着几十年历史的老城市了，在老城区你从它灰暗破旧的老建筑中就可以清楚看见它的年岁，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在有气无力的**，然而在新城区它又焕发着年轻的气息，似乎它起死回生返老还童了，就如同奄奄一息的老树干旁又长出一株蓬勃向上的小树，在彰显着它顽强的生命力。

彭宇的家就在老城区的边边上，也许算不上城区，只是郊区。来到这里的人很容易产生来到贫民窟的感觉，只有住久了，这种感觉才会变淡消失。因为这里太肮脏太破旧，也太凌乱了。在这里人们可以凭着拳头和势力随意搭建房屋，所以远远看去这片郊区高高矮矮的灰暗建筑就像一个大鸡窝，所以自然而然人们都称这里“鸡窝铺”。

女人用过的卫生巾随处可见，墙角的屎尿散发着恶臭，到处拴的晾衣绳和电线交织，晾衣绳上时常挂着五颜六色的衣服，尤其女人的内衣内裤最引人注意。精致的内衣内裤花花绿绿引起男人们种种遐想，不禁联想这家女人是胖是瘦是美是丑是姑娘还是老娘们。

早就说要整治这里，可几年过去却迟迟没有动静，大家猜测说是不是经费不够，都用到新城区了。

不管怎么说，几十年来这里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要说变化也有，那就是女孩们穿的越来越少了，男孩们变得越来越娘娘样了。

彭宇家住在偏南，上下两层楼，一层是个门面，是彭宇的妈妈天天守着的杂货铺，收入不少，维持一家人的开销绰绰有余。由一条狭窄的钢管铁皮扶梯而上二楼就是一家人居住生活的地方，进门是客厅，往里走是个大卧室，靠右手一排是三间小房，第一间是厨房，后两间是两个孩子的小卧室。

四周都是住户，一家挨着一家，甚至连邻居家上厕所的声音都听的清清楚楚，大家都习以为常了，不然连饭都难以下咽。

彭宇爸爸叫彭正江，是一个小包工头，小学还没毕业就跟着老乡来到这片热土，当时他不过是个小砖瓦工，这里还没几间房子。经过几年的打拼，他带着几个小工开始在这里盖这种鸡窝似的小楼房，而且也为自己争了一块地盘建了小楼，接着就从家乡娶来一个标志的大姑娘，没几年生了个女儿叫彭娟，又生了个儿子就是彭宇。

最近两年彭正江时常不回家，彭宇妈妈梅子问起，他只喊着忙，太忙了，活是一个接着一个。梅子心中明白他接的所谓的活不过是别人挑剩下的不愿干的脏活累活，就这还得请客吃饭送礼。

活干了总挣了不少钱吧，梅子一提起钱，彭正江总是支支吾吾的敷衍，说什么要请客吃饭送礼，给工人发工资，没剩下多少。

梅子问起是不是在外边赌博了，他笑笑说，没办法就是为了交朋友，我不玩大的，就是想多认识几个老板，以后好谈生意。

对此梅子将信将疑，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她知道他的心早已被不远处的花花世界俘虏了，占据了，迷惑了。

彭宇记得爸爸以前不是这样，那时还不太有钱，也不太有名，妈妈还是一朵花时爸爸天天回来，有时还下厨给一家人做做饭，甚至给妈妈搓澡，两个人在狭窄的洗澡间叽叽咕咕嘻嘻哈哈亲热极了。

随着城市的开发建设，彭正江的生意越做越大，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他也迷失在灯红酒绿的都市中不能自拔，天天吃喝嫖赌谈生意。曾经温馨的家在他的脑海中逐渐的变得模糊不清，即便是偶尔回来也是一嘴的酒气，舌头转不过弯。

那时彭宇刚满六岁，大彭宇五岁的姐姐在学校，梅子一边照看着儿子，一边经营着自己的杂货铺，心中很满足，再没有任何杂念和奢望。

有一次彭正江中午回来了，他借着酒劲把彭宇妈妈拉到卧室撕扯她的衣服。彭宇的妈妈喊叫着说，你一个星期不回来一次，回来只是为了跟我干这种事情，给我甩下一些钱就走，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妓女吗？我可以给你做，怎么做都可以，只求你天天回来，我们像一家人一样生活，我不要钱只要你。彭宇的妈妈哀求着，哭喊着。

彭正江也吼叫着说，老子在外面给你们拼死拼活挣钱，哪有那么多时间在家陪你们。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回来让老子舒舒服服搞一下也不行。你一个女人家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外边的世界，现在干什么不要钱？连上厕所都涨价了。没有钱谁看的起我们，谁会把我们当人看！现在的社会是笑贫不笑娼，没钱就是最大的耻辱，就是最大的无能，你懂个屁呀！你只要撅起屁股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你有的是花不完的钱，享不完的福。

见自己的老婆还是挣扎着不愿意，彭宇的爸爸上前扇了彭宇妈妈两个耳光，拽住她的头发按在**扒去**。彭宇的妈妈不再反抗，因为她知道一切都是徒劳，只好流着眼泪像个死人一样任他摆布。彭宇坐在外屋独自流泪，他不理解大人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得大喊大叫动手打架。但他明白是爸爸在欺负妈妈，他在为妈妈哭，也在为这个家伤心。他不敢上去劝，因为他知道自己还不是爸爸的对手。

完事彭宇的爸爸才冷静下来，他抱住自己的老婆心痛的安慰说，梅子，我对不起你，等我们挣够了钱就到市区买一套房子，我们一家人天天在一起，你什么也不用干，就在房子操持家务，你说好不好？

梅子脸上还挂着泪水面无表情的说，这话你都给我讲了上百遍了，就你在外边又是吃喝又是赌博，我等到死恐怕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彭正江没有生气嬉皮笑脸的说，你们女人家懂什么？不吃喝怎么谈生意，不赌博怎么交朋友。没有朋友就没有生意，没有生意就挣不上钱，你懂吗？你在家就给我看好孩子，伺候好我，挣钱的事就不用操心了，我保证在五年之内在市区买房子。

梅子没理他，因为她知道他的话不过是放屁，更何况他现在酒还没醒，就更连一个屁都不如了。

彭正江临走时还不忘掏给彭宇一百元钱说，好儿子，等爸爸挣很多钱买个大房子，住的高高的，你说好不好？

彭宇没理他，他摸摸彭宇的头走了。

梅子擦洗干净，穿好衣服坐在床边暗自落泪。自从结婚以来，他还从未打过自己，这是第一次，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次。他变了，变的太快太可怕了，不知以后还会变成什么样？人家都说城市是天堂，为什么天堂却把人变成了魔鬼，梅子不理解，但她心中很清楚，也许自己的恶梦才刚刚开始，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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