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壶破旧的院子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大郎隔着人群,翘着脚才看见两个陌生女孩的面容:姐妹俩都是清瘦的面颊,略显苍白,清澈的眼睛对着人们坦荡荡的**懵懂的清纯。
大郎拉住和尿壶一块儿出去玩把戏的四贯打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姐姐叫晓鹿,妹妹叫晓静。尿壶他们在陕西西部的丘陵地区农村演出时,这姐妹俩就好像被人施了**药一般,追着他们看演出。“你们都玩些啥?”大郎问。“啥都玩。头顶碎砖、单掌劈砖、钢筋刺喉……反正董三一些二五眼。”四贯笑了,“要真有那功夫,谁还去那荒山野岭里去讨饭吃。”
“就玩些二五眼,恁都能把人家哄来,也算本事啊!”大郎眼红了。
四贯叹一口气说,说起来这姐妹俩在家里可是娇生惯养的。她爸爸是一个军工企业的大学生,和驻地的农家姑娘相爱结婚,生了一个儿子俩闺女——就是她姐妹俩。后来由于军工企业被特务发现,只得搬迁。她妈妈热土难离不愿走,她爸爸只好就地转业,在学校里当了一名教师。因为爸爸是个“倒插门”,村里人看不起他,有的人还故意找茬欺负他们。姐妹俩就立志要学一身武艺,以支撑门楣。正好碰见俺这一班子跑江湖的草台班子在她村里玩把戏。你看看,尿壶正好没媳妇。尿壶说,跟俺走吧,三年就叫你们姐妹俩练成一身好武艺,可以出师收徒了。姐妹俩欢蹦活跳的答应了,害怕她家大人不同意,偷偷地就跟俺跑来了。俺几个把锣鼓家什叽哩咣当往山沟里一撂,爬上火车就回来了。
“咋样?大郎,你相中哪一个啦?”四贯笑眯眯的问,“要不,我给你说说。”“不中不中。”大郎心知肚明,自个都是四十大多的半大老头了,他可不愿亏这个心,**人家小姑娘。
“啧啧,甭看人家尿壶,人长得不咋样,还真不瓤!”村里人赞叹着。
尿壶的家在村里可谓是独具一格了:东倒西歪的半圈院墙,围着三间土墙青瓦房,屋山两头和屋脊上长满了蒿草,麻雀们叽叽喳喳蹦跳着啄食着草籽儿。着实一幅原生态的乡村风情画啊。尿壶娘看见儿子一下子领回来俩大大的花姑娘,她的一张老脸灿烂成了九月九的菊花。尿壶娘亲手宰杀了自己喂养多年的老母鸡,给姐妹俩炖鸡吃。
吃罢晚饭,姐妹俩帮忙刷锅洗碗,然后就缠着尿壶学习武术。“刚吃罢饭,你得消化消化食,不然的话,容易引发胃痉挛,胃里不舒服,对身体有伤害的。”姐妹俩瞪着眼听尿壶的教诲。“那什么时候才能适合练习呢?”晓静问。尿壶松松束腰带:“你没听人说吗,吃饱没劲饿了松,不饥不饱正适中。吃罢饭至少要休息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可以做剧烈运动。”姐妹俩连连点头。
“师父,你看看我适合练习啥拳法?”晓鹿问尿壶。尿壶用手捏捏晓鹿的胳臂、腰间、臀部、大腿:“你的手劲道有力,身手矫捷,可以学猴拳。”
“师父,你看我练习啥拳合适?”晓静凑到尿壶面前。尿壶一本正经的在晓静身上前后左右上上下下抚mo了一番:“你的腰肢灵活,我教你练习蛇拳。”姐妹俩听罢,俩人四只手一拍:“耶!我们可以练拳了。”
村里来看热闹的人一个个目瞪口呆。老天呐,尿壶哪天修炼成了师父,还说得头头是道天花乱坠。你尿壶有多大的本事谁不知道,你一天吃几个馍谁心里没底。你使劲吹吧,把牛皮吹破了,看你咋糊弄?不过,人们想笑又不敢笑。谁忍心戳破女孩心目中绚烂的肥皂泡呢?尽管虚幻,毕竟是缤纷多彩的。让偶像慢慢退却光环,变成“呕哕”以后,也许是对姐妹俩最切实的教育。
“师父,可以练了吧?”晓静看看腕上的手表,“吃罢饭一个小时了。”小姑娘惦记着时间哩。
“好,既然一个小时了,可以活动活动了。”尿壶说,“四贯,过来,你先来一趟动作,让她俩开开眼。”挤在人群中的四贯微微一笑,扔下外衣,把腰间的红毡带又紧了紧,众人急忙闪开场地。四贯后退两步,一个前空翻又来俩后空翻,稳稳落地。“好!”姐妹俩拍起手欢呼着。
“师父,他玩的,我们在家都看过咧。”晓鹿说,“您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尿壶一怔:“来。四贯,咱俩来个擒拿动作,叫她俩长长见识。”“中。”四贯挺配合。
四贯一个直冲拳捣过去,尿壶左手一挡,右手握住四贯的手腕,左手摁住四贯的臂膀,一使劲儿,四贯单腿跪地。姐妹俩看得眼花缭乱。“行行,就学这一招也行!”姐妹俩拍着手叫。
尿壶说话啦:“不行,现在还不能叫你们这些。”“为啥子嘛?”“为啥?你俩连一点基本功都不会,能行吗?俗话说,一嘴吃不成个胖子。尤其是武术,更不可以急于求成。首先得从基本功练习。”“好好。师父教我们吧!”姐妹俩央求着。
“可以,跟我学。”尿壶两腿叉开,双膝平蹲,俩手握拳,收于腰间,猛地向前一个冲拳:“哈!”
姐妹俩模仿着尿壶的动作:“哈!”
静静的夜空,因了这姐妹俩的习武声,多了一份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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