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你别激动，先喝杯水，”民警将手中一直端着的杯子递到吴妈手上，并强行将她拉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吴妈却在屁股还未触碰到椅子上时已先弹了起来：“张警官，这个时候我哪有心情坐着喝水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就麻烦你告诉我，好吗？丫头这样，我。。。我看着能不伤心呐！”

说着说着，吴妈就抽泣了起来。看着她边哭边抹眼泪的样子，我也无声地哭了起来。

“吴妈，你带着她两个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我怎么静下心来给你讲事情的经过啊。”张警官递上一张面巾纸，语气中有小小的无奈。

听毕，吴立刻伸出手为了擦拭脸上的泪花：“丫头，咱不哭了啊，吴妈在这呢，以后谁也不能再欺负你的，听话，来，把眼泪擦了。”

拼命地点头，缓缓地伸出手，也为吴妈擦拭眼泪。

休息片刻，心情慢慢平复了下来。和吴妈并肩坐着，我**地拉着她的手，生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会离开自己。吴妈心里明了，拿她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我因为用力，关节都泛白的手，给我安慰和力量。

“她晕倒在ATM取款室里，当时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大脑有明显撞击的痕迹。在医院昏睡了两天两夜她才醒过来，之后就一直都神情恍惚，问什么也问不出来。后来我们调取了事发地的监控，只知道她沿着滨江路一直西行，从西二路出现到西十二路的取款室晕倒，至于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到现在也还没想起来，我们的调查也一直没有丝毫进展。”

木然听着张警官讲我的故事，我却像在听天方夜谭一样面无表情，听着听着，我甚至会觉得这个故事与自己无关，似乎是她人经历的。

“丫头，告诉吴妈，你晕倒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吗？”吴妈轻轻抬起我靠在她肩膀的头，神情又焦急了起来。

“吴妈，你别这么急着问她，我们。。。”张警官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头又疼了起来，肿胀得厉害，仿佛就要爆炸了一样。**捂着头，我痛苦地**着。

“丫头，这是怎么了，啊？你别吓我啊！”

“吴妈，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这么心急啊，”张警官冲了过来，我在疼痛中听到椅子倒地的巨大响声，然后一双手将我轻轻抱了起来：“她现在不能回想任何事情，一想就头痛欲裂难过得很！”

“丫头！丫头！”

昏沉中，我被平躺放到了柔软的床垫上，耳边是吴妈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和张警官有气无力的安慰声。

从混乱无头绪的痛苦梦魇中醒来时，天已大亮。浑身散了架一样酸疼难受，稍微动弹就需要费很大的力气。

四周的苍白，深入眼底。熟悉的消毒水的味道，又回到了医院。

小小的动作，还是惊醒了趴在一旁熟睡的吴妈，她猛然起身，**搂着拼命喘着气的我，轻轻拍打着我的后背：“丫头，不怕，啊，吴妈在这呢，在这呢。”

“吴妈！”我趴在她的肩头，声音又哽咽了起来。

“傻丫头，这不好好的啊，不哭，啊！”吴妈轻轻抬起我的头，为我整理着额前的刘海，笑容安详：“做恶梦了吧，看你，满头大汗的。没事，这不好好的吗？乖，没事了啊。”

5、

在吴妈的贴身照顾和陪伴下，我的精神状况一天天的好起来，静养了几天后，吴妈将我带出了医院。她没有带我回派出所或者是收容所，而是去了一个地方。

安静的胡同，古老的小四合院落，木头大门上的红漆已经斑驳不堪，随时都像会随风飘落。上面两张交叉张贴的白色封条，格外显眼。

这景物，如此熟悉。无须在脑海搜索，这个地方，无论何时何地，我都铭记不会忘，这个小小的院落，留存着我的成长足迹，这是我成长的地方啊。

用力挣脱吴妈的手，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口，拼命地捶打着门上的铁环：“奶奶，开门啊，我是子夜，你开门啊！”

“丫头！丫头！”吴妈紧跟身后，死死地抱住手舞足蹈狂吼的我，声音悲凉：“别敲了，听话，别敲了！”

“吴妈，这是怎么了？奶奶和爷爷呢？为什么这上面会贴着这么多的封条，你告诉我，出什么事情了，啊？！”

“丫头，你听我说，别激动，好吗？医生再三交待你不能过分激动的。听话，别激动，啊！”

“我要找奶奶！奶奶，你出来，出来啊！我是子夜啊，我回来了，你别躲在里面不见我啊，你出来，好不好？”丝毫听不进吴妈的劝戒，我趴在大门上冲着那条看不见任何里面情况的门缝拼命扒开，拼命呐喊，眼泪也在这个时候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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