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二节，失神

第四章，第二节，失神

吃过晚饭，在校园散着步的阿康看到远处图书馆的灯还在亮着，心里暗暗的想到，来这么多天了，虽然对这里的环境已经很是了解，但始终没进图书馆看过。周围的夜渐渐的静下来，同学有的去教室学习，有的回到寝室温暖的**做着自己的事。微风过处，树影憧憧，小康拉了拉衣服决定去图书馆看看。

一进图书馆便看到门的侧面摆了一张桌子，管图书的阿姨就在桌子后面织着毛衣。暗黄的台灯照在阿姨的脸上，嘴角那丝微笑显得格外清晰，经历了无数沧桑的脸上布满了很多皱纹，银色的毛签在绿色的毛线里来回穿梭，也许是在孙子织的毛衣吧。阿康进去向阿姨微微一笑后便去了收藏室。

站在收藏室的门口，这是从农村来的阿康第一次见这么多的书，都整整齐齐的排列在书架上，阿康随手取下一本印有英文字样的，翻阅起来。没过几分钟，小康依依不舍舍得将这本定装很是漂亮的书放了回去，虽然没看懂里面写的什么东西，但内心还是有种躁动的兴奋驱使着双手去抚mo另一些书的封面。

“嗨！孩子，要关门了，要看书的话就借出去吧，看完以后再还回来”管图书的阿姨走进来提醒道，阿康看看手表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忙回答道“对不起，我刚才看的忘了时间了”然后又看了看书补充道“我今晚就可以借走吗？”。“可以，不过看完别忘还回来就是啦”阿姨耐心的回答。阿康办完借书手续向阿姨道别后便离开了图书馆。

天已经很晚，校园里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只有呼呼的风在不停的吹着刚发芽的柳枝，阿康停下脚步，透过头上垂落下来的柳枝向云里的那半只月望去。月中的片片黑印，这让小康想起了碧玉里的点点瑕疵，也像月旁边的云一不小心飘进月中留下的身影，或者天上的云就是从月中的黑印飘出来的吧。一阵寒风吹来，阿康拿着手中的书紧了紧衣领向梧桐树下那明亮的窗子走去。

透过寝室刺眼明亮的窗，室友大都还没入睡，有的在听歌，有的在自己床边洗脚，还有的拿着本杂志在匆匆的翻看。小康轻轻的进去和室友们随便说了几句，便收拾了一下躺到自己的**看起了刚借的那本书。

“杜康，不要看啦，熄灯啦要”小胖子披了件外套光着下身手扶着开关提醒道，“好的，熄吧”阿康假装收拾一下手中的书躺进被窝回答道。一会过去，又是一个安静的夜晚，仍然有些兴奋的小康，脑子里不断的回放着书里描述场景。小康偷偷的从被窝里探出脑袋，感觉室友们都已睡去，便摸出枕头下用来晚间上厕所照明用的手电筒，蒙着被子便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那夜，不知过了多久，当手电筒的光一点点变暗，最后挤出最后一丝光再也不亮后，阿康轻轻的拉开棉被探出脑袋，听到室友们均匀的呼吸后后便下了床。阿康穿上衣服拿着那本书找了一个路灯下的墙角，靠着墙便又沉浸在了那个可能是虚幻的世界中。

第一声鸡鸣从校园东面的墙外传来，当那第一缕阳光照在墙角男孩乌黑的头发上时，薄薄的雾气仍在梧桐枝头流动着。一个男孩抬起那通红而又炯炯的双眼，像刚从水的世界中探出脑袋一般的向东方远处的天空望去。书中世界的激动，喜悦，悲伤，好奇顺着男孩的脸庞慢慢的滴回它们原来的世界中，也慢慢的浸透男孩的心。

阿康揉了揉酸痛的双眼，合起已经结束却又没有完全结束的世界，若有所思的回到寝室。“杜康？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起的这么早？”阿康装作睡了一夜还没醒的样子，揉了揉假装还没睡醒的双眼回答道“也刚起来，上了趟厕所”，便回到自己床位。

阿康在软软的**看着天花板静静的躺了一会，然后起身洗漱收拾完东西，便走向去晨读的路。

虽然一夜没睡，小康上课时仍然将通红布满血丝的双眼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盯着黑板，好像饿极了的眼镜蛇在等待远处靠近的猎物一般。老师时不时的瞟着阿康，心中欣慰的想道“这新来的家伙虽然也犯了很多错误，但看今天的表现，还是蛮不错的，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一定能成为栋梁”。不过今天的柳燕就有些不高兴了，刚穿上新买的粉红色外套，还将以前扎成长辫的头发披散开来。也不知道为什么柳燕今天就想好好的打扮一下自己。早上心中还哀叹道“如果有大姐的口红就更好了”，但现在，可恶的杜康竟往这边看都没看一眼，心中渐渐升起一种淡淡的莫名哀伤。待偷偷地瞄了几下仍盯着黑板不放的杜康后，这种哀伤便渐渐的被一股股的怒气所吞没！

不知不觉下课铃声响起，坐在杜康旁边的柳燕，撅着嘴转过身来面对阿康，然后尽量用一种清淡的语气问道“杜康，今天的老师是不是很漂亮？”。见杜康头也没扭也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柳燕心中的怒火更是不住的喷发着。但还是用一种淡淡的语气问道“杜康，你是不是想在这个月的考试中拿第一名啊”，阿康还是头也没扭也仍没有回答自己的话，顿时柳燕心中像囤积了很久的汽油突然被点燃一般，眼中喷射着熊熊火光的转过身去，内心还不断的发着誓“以后要是再理这该死的杜康，我就不叫柳燕！”。

但转念一想一种疑惑又爬上柳燕的心头“下课了，怎么杜康这小子还是一动不动？”。没过片刻这种疑惑便变成了担心，柳燕赶忙转过身去，不住的对仍盯着黑板看的杜康打量。柳燕心一凉，赶忙用一根手指放到刘康的鼻下试探呼吸，“还有气”柳燕心中默默的长叹了口气。柳燕将手放在杜康眼前像测试盲人一样来回的摇晃，杜康仍没有反应，又试了几次后还是没有反应，心中渐渐的又担起心来，柳燕赶忙摇晃不知道怎么了的杜康。“干嘛？”还没被摇晃两下阿康转过头瞪着眼问，这可把柳燕吓了一跳，这么奇怪的眼神，这哪里是以前自己见到的杜康！“你说干嘛？”柳燕也不示弱的反击道。

听到这话，阿康像若有所悟的“哦”了一声，然后轻轻的问道“我刚才怎么了？”，“没怎么”柳燕没好气的扔过来一句话。“我跑神啦？”阿康像想到了什么赶紧追问道，“差不多，不过谁知道你刚才在干嘛！”转过头去的柳燕用冷冰冰的语气回答道。“我刚才在想一个问题”阿康此时皱起了眉若有所思的回答道，“想问题？想什么问题？”柳燕饶有兴趣的转过身来但仍然用冷冰冰的语气问道。“为了一群人人可以牺牲一个人吗？”阿康加重了语气认真的问，“啊？”柳燕一时没反应过来，确切的说一时没明白过来愣愣的失声道。

“就是???为了让大多数人活着可以牺牲或者说是谋杀一个或者是少数人吗？”阿康认真地重复解释着。柳燕好像还是没明白或者说根本就没想过要明白便愣愣的“哦”了一声。“如果那样，大多数人活是活下来了”见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柳燕没有反应，小康的目光便移向窗外继续道“但他们已没有了精神与灵魂，还会掉进被牺牲的循环中，因为牺牲被当成了理所当然事情，也许他们会不承认，但他们已经把它当成理所当然了”。

柳燕顺着阿康的目光向窗外望去。远处的天空，一朵朵的刚才还白光光的云渐渐的聚集，没过多久，刚才微微的风已经呼呼的变得很大，天色渐渐灰暗，一浪浪暗绿的麦子和田间头那颗耷拉着摇晃脑袋的垂柳渐渐被这暗黑的天色包裹，没过一会，淅淅沥沥的雨便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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