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候，段文冰终于回来了。他豁出去了的说：“去搞。”然后从裤袋里掏出一把钱：“我这一共有八十多块钱。两个人可能还差点，我们跟她们讲讲价，应该能行。”

我掏出藏在枕头里的两百块钱，递到他眼前。他乐了说：“行啊兄弟，你哪来这么多钱啊？去帮工挣的？”

“有钱搞就行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这些钱其实是我不读书以后，三婶偷偷给我的零花钱，我全都存着。我们住的地方离镇上就三四百米的土路，几家鸡店集中在南边，倒是有一段距离。鸡店在小镇落脚没几年，但是那个时候已经有从事这个行业的女人了。我小时候就知道，晚上九，十点以后，街上的有些人户外墙上挂着只小灯笼，门都是虚掩着的，门后面坐着个女人。不时会有一个单身的男人，鬼鬼祟祟的推开门钻进去，如果两个人谈好了，女人就出来把灯笼拿进去，完事后，再把灯笼挂回去。要是男人进去后谈不拢加钱，或者看不上女人的模样，就退出来，找下一家。原先镇西头的山里有几个小煤矿，长期都有一定的流动人口，那时住家的小姐大多都是做他们的生意，本地人可不敢那么放肆，但是也有去找她们玩的。至于小姐，本地的很少，多半来自外地，在镇上租一间房子住下，当天晚上就能开业。

后来煤矿虽然开采完了，镇上的人却越来越多，伐木的，搞天然养殖的，租地种药材的，多得是。小姐们也与时俱进，从了外面的风气，开起了发廊，三五成群的坐在亮着粉红色灯光的屋里。派出所是不管的，因为她们每个月都给他们上供。

以前我们也来这边瞧过，但都是低头匆匆走过，不敢大张旗鼓的每家的细看。这算是正式光顾的第一次。因为人多，我们只得和以前一样，匆匆走了过去。

“来早了，有两家都还没有开门呢。”段文冰把我拉到暗处说。

“怕什么，我们再去镇上逛逛不久行了么。”

我们又低着头倒回去，把小镇的几条马路转了好几个来回，也才八点多钟。段文冰说他有些饿了，回家吃饭了再来。回去了就未必能出来。我拉他进了一家小饭店。

“哟，小哥俩挣钱啦，都来下馆子了。”成天在镇上晃荡的小流子马虎搂着个女人剔着牙，跟我们打招呼。

“比起小虎哥你来，我们可差远了。”我边坐下边看着他回道。

马虎颇显傲慢的说：“这倒是，哥都混了十多年了，要是被你们俩小子赶上了，就是我的不对了。”

“我们还指望小虎哥多提拔啊。”段文冰有气无力的说。

“放心，放心，自己兄弟，有什么事找小虎哥就成。”

接下来，我们都不去搭理他了，这小子话多，能扯个没完没了。

段文冰给我倒了茶水，暗中回睨马虎一眼：“兄弟，你看马虎那羔子又搞了个女人，真不是东西。”

我瞄了一眼那女人，长的还真不错，穿的也时尚性感。

我对段文冰摇摇头，他也会意的摇摇头。

马虎离开的时候，故意似的搂着他女人来到我们桌子旁边：“小哥俩慢慢吃啊，小虎哥先撤了。”说完，做了一个让我们俩目瞪口呆的动作。，他伸手在他女人的胸上捏了一把。那女人不知是羞恼，还是配合的，生气的推了他一把。

等我们回过神来，跟他说慢走时，人家早走远了。

“狗日的，真不是东西。”段文冰嫉妒的都来气了：“改天，我们哥俩去把他女人搞了，看他还神气。”

我故作不屑的说：“狗玩了的，你也要啊。”

段文冰哈哈大笑。

吃完饭，我们又接着逛街。人稀疏以后，我提议可以去了，段文冰不放心的还要再等等。于是，我们就在一家超市门口看电视，一电视剧还挺好看的，直到老板说要打烊了，我们才离开。

远远的望去，红灯区就像夜晚里升腾起来的一团红色光焰。

走近了，段文冰说他有点紧张。我就搭着他的肩一起往前走。开始他还不敢看。当发现我每一家每一个姑娘的观察时，胆子跟着大了起来。女人们看见我们就在屋里招手唤我们进去。中途段文冰看中了一个，要往里冲，我拉住了他，继续往前走。八家全都看完以后，我说：“看中了哪家的，就直接进去。”

段文冰猴急的说：“就中间屋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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