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进门，我就闻到他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

你昨晚又上哪个女人的床了？我讥讽地看着他。

没有。昨晚开了个会。他走近，俯身吻我，表情淡定。

是吗？那你领子上的口红哪来的？我抓起他的衣领，冷笑。他的脸上迅速地掠过一丝难堪。

公司里还有点事需要我处理。他转身就走。

既然你迫不及待地想要钻进别的女人的裤缝里，干吗还要回来？你现在走了就不要再来找我！我的怒气一下子冒上来，破口大骂。

他没有回头。

我恼火地拿起桌子上的陶瓷盘朝他狠狠地砸过去。他急忙一闪，陶瓷盘就砸到了门上，陶瓷片散落一地。

刘妈这才急急忙忙地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妈，收拾一下。他不悦地看了刘妈一眼，甩门而去。

＊＊＊

你们小两口这么一闹，又得折腾我这个老妈子了……！刘妈满脸愁容地收拾着地上的陶瓷片。

她这么一说，反而把我心窝里的火星沫子浇灭了。我走过去想帮她，她却惊慌地叫了起来。舒小姐，别碰！我来收拾就好！她立即挡在我跟前，不再让我走近一步。

她一定认为我在故意找借口，然后趁机做些割腕或割喉之类的蠢事。我想，嘴角不禁嘲讽地扬起来。

反倒是她，稍一不留神，食指就被划破了。

浑浓的血滴在陶瓷片上，恍如绽放在白雪中的梅花。

哎呀呀……我真是老了，做什么事都不顺心！她边用嘴吸食指上的血，边抱怨。

我发出轻蔑的笑声，转身上楼。踏上最后一层楼梯时，一把无名火忽然窜上我的脑门。我快步走进卧室，反锁门窗，然后翻出我藏了很久的火机。

几分钟后，卧室里冒起了烟，又黒又臭。我把花瓶里的水倒在枕巾上，捂住鼻子，然后蹲在墙角兴致勃勃地看着床单被火一点一点地烧掉。

舒小姐，你的卧室怎么冒烟了？

舒小姐，快把门打开！

舒小姐，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舒小姐，快出来吧，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啊……！她的声音越变越弱，最后竟成了哀求。

我还是不做声，暗自在心里发笑。

无奈之下，她只好跑下楼去打电话。听她的语气，她好像拨错了几个电话，直到前一分钟，她才拨对。

我想，她拨通的应该是凌耀的电话，她除了回答“嗯”，就没有说别的话。第二个拨通的是医院的电话，也许她认为我现在已经昏迷不醒了。第三个才打火警的电话。她一定坏心眼地想，一个疯女人长着一张漂亮的脸是个大灾难，毁了才好。

几秒钟后，庭院里传来凌耀的宝马M5的刹车声。

他沿着水管爬上阳台，正站在落地窗的后面。

舒小婉，你出来。他的语气里没有强制性的命令，这让我有点失望。

你回来干吗？外面有的是年轻漂亮的小姐！我张口大声骂他，手却没出息地打开落地窗。

＊＊＊

舒小婉，如果你再闹，我就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你。他看着我，眼神里带有些许的怒气。

在那之后，我学乖了好几天。

过几天，我要去上海出差。他松开抱着我的手，转身摁亮床灯。

我眯起眼看了看他略微冷俊的脸，默不做声。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不要闹事。

我搂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在他的**上印上一个吻。我发誓，我绝对不会闹事！我微笑着看他，心里却坏坏地想，让我不闹事，见鬼去吧！

＊＊＊

他出差的前一晚，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

我望着窗外的雨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我的心底涌起一股非得去趟编辑社的冲动。

凌耀拗不过我，只好应允。

＊＊＊

刚踏进编辑社，副主编就满脸笑容地迎上来。他装模作样地跟我寒暄了几句，然后又装出亲切的样子假惺惺地握住凌耀的手，希望凌耀能抽出时间跟他谈谈资助晨报的事。

这次出差回来，我会找你祥谈这件事。凌耀抽回手，神情淡然。

我白了他们一眼，抬头往办公室里瞄，才发现净是些新面孔。靠窗的地方，有个栗色卷发的女人正坐在我的位子上色迷迷地看着凌耀。

我走过去，把包“啪”地摔到桌上。她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手边的茶杯。

起来！我怒气冲冲地朝她喊。她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有害怕的神色。

我蹲下身，伸手去捡桌子底下的请柬。直觉告诉我，它是属于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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