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来过电话他说；北方没有成都的味道，太冷了，下雪的时候冷得他发抖，那边的服装厂老板更黑心，乱扣工资，压生活费的厂到处可见，万恶的首都，万恶的南小街服装企业。

他没有问叶子。

布也没有提起。

叶子的笑容总让他感觉生命的纯在，她的眼泪却种让他的感觉又不太真实，梦中他忽然变得有钱了，他问叶子；我送你车，送你房子，你愿意跟我结婚么？

叶子笑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他，此次消失在梦中。

成都这座城市，雍离开了，随即带走了叶子，他总是感觉到自己是孤独的，是绝望的，某天他感觉身体难受，上医院医生看过后，给他做了人生第一次体检。

医生说；你得了肝癌。

他笑；怎么可能。

医生摇头；已经到晚期了，我不想你在医院浪费钱，把医药费留给你父母吧！

深夜他数着羊子，越数越多，怎么也无法入睡，肝癌晚期？难怪最近二年老感觉肝区不适，布想着死后的总总，妈妈会把他埋葬在哪。

会在爸爸的坟前么？

应该会爸爸以前如此爱他。

以前小的时候，他老是惹爸生气，他父亲总舍不得打他，布的母亲四十岁才生了他的跟雍，那夜父亲泪流满面的抱着他妈说着幸福的感觉。

有一年他父亲脑溢血死了，母亲一夜白了很多头发，房子还是破旧的，她白头发多了，而自己那张邮政信用卡上却没有钱留给她守家。

瓦片在老屋上面已经破裂，他说；过年的时候回家补瓦。她说；该补瓦了，最近常下雨，幸

好请隔壁舒伯弄了弄，一下雨水桶都能接满。

某个时候，布从梦中醒来，他开始咳嗽，在梦中他又看见了叶子。

她还好么？

某月布觉得累了，他辞职了，离开工厂的时候，厂里扣了他一千块钱，即使他心里难受却又能怎样？黑心的老板拿着钱只有买药吃。

村路上，一阵稻花香。

不知觉的就到了收割的季节，他刚进门，母亲就笑了，那笑容花枝招展，在布眼里这比叶子的笑还美丽。

这是爱，是一种关怀。

母亲带着他走了半时的山路，他站在父亲的坟前点燃香，撕着纸，她笑着说；娃他爸，他来看你了，最近女人很少来看你，田里谷子熟了我一个人忙，没时间来看你。

布跪在地上，一直未张口。

下午布戴着草帽，拿着镰刀就下田了，大热的天他一直留着汗水沉默，有一阵子布想放下手里的稻谷躺下，可是他知道不能，即使很累也不能躺下。

两个人花了五天把田里的稻谷收回了家，她看着布说；娃，村上好多你的同学都结婚了，你的事情自己看着办吧，我没能力给你办事了，一心就给你老爸多祈祷几声，叫他保佑你身体健康，多挣点钱，讨个好老婆。

布笑；妈，每次我回来你都这样，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洗着大铁锅说；你别同你哥一样，总是不把这事情放在眼里。

布烧着火说；妈认真做事，你看你养的几条小白猪，正等着你喂它们。

他躺在**抽着烟，她看着电视时常的问着布；这个男的和那个女的是不是两口子？

布说；不是的，他们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姐姐。

她说；明明是两口子，你以为我看不懂电视说。

布说；既然你都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

她说；少抽点烟。

多天之后，布看着她；妈这是给你的生活费。

她接过信封并没有打开就放进了一个小木箱子，她说；信用社的人每一个是好人，我就是不要利息我也不把钱放他们那里。

布记得，有一次他从成都邮寄了二千给母亲，母亲取了钱就拿到农村信用社去存了，那年他回家母亲把存单拿给他看问利息到期没有，他问；什么时候你又存了一千？

她大声说；什么一千？

他说；不是一千难道是一万？

她说；明明是拿的二千去存的，怎么变一千了呢？

那次以后母亲把她所有的积蓄一下取了出来，自己买了个大锁在铁匠那做了个小铁箱，母亲说那是保险柜，比那些欺负老年人的银行家好多了。

她站在长途客运站看着客车消失久久没有离开。

布看着手上的鸡蛋，一脸专注的笑着她，这次他要去很远的城市，他决定在陌生的城市死去，不让她知道。

雪。

冬天的雪地里，雍接过布手里的行李，两人深情相拥，他在北京，说；哥最近好么？

雍微微一笑，他说；北京这座城市永远不如成都，个人感觉，也许你会喜欢着。

他说；不，我不能喜欢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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