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期待，但明天要走却是太过突然。那种慌乱复杂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孩子把新领的被服往尾箱里一塞，我就匆匆开车往位于新沙灰埠小区的弟弟家去。路上一边走一边急：明天就要走，还有这许多事情该如何办呢？

儿子的外婆还在岳阳等着他去，他的大姨父也早跟我们打过招呼，叫我们提前告诉他，他要来长沙送孩子。还有新沙的奶奶，也早说好了要到我家陪儿子住两天的……然而这一切，都不可能了，明天下午孩子就走了。

到了弟弟家，简单商量了一下，说今天晚上就在新沙找个餐馆，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算了。原来还打算给点钱给儿子请同学吃一顿，现在看来也没时间了。儿子说，那晚上就早点回去，请同学去唱歌。

孩子要跟他的同学朋友聚一聚，那是早就预计了的，只是时间太过匆忙了！要么，干脆回长沙请饭吧！反正兄弟都有车，到长沙去也方便。这样，还可以把孩子要好的同学，儿子叫“舅爹”的老陈，儿子称“爱爸爸、爱妈妈”的邓司机夫妇，我们走得很近的老同学老缪一家、宏烈一家，我的同学四哥，妻几个要好的同事喻妈妈、鲁菜、小李子，红县开姐的女儿莎莎和细毛，以及我科室的同事阿龙等都叫到一起，办个几桌。妻说好！

于是跟弟弟说：“晚上到长沙去吃饭，你帮我通知他们一起来。”弟弟说好。又在弟弟店里拿了烟酒饮料，开车就往长沙跑。边开车边打电话通知各路人马，说：“儿子当兵，明天下午就走，临时通知的。晚上请你到神农大酒店对面的新长福酒家吃个便饭。”打电话的语气急促，接电话的都只说“恭喜！恭喜！好！好！好！”

星期五的下午四点，正是堵车的时候，你心里越急，越走不动，等我们到达新长福时，都快五点了！把车停入地下车库，与妻到二楼巴台订好四桌酒席，林林总总点了十几道菜。再去涂新小区路边市场买点水果零食。儿子则去学校里提书包，并通知要好的同学来吃饭。然后我们很快回家一趟。回家后，坐在电脑桌前给儿子拟了个讲话稿，让儿子背。儿子说：“哇！这么多啊，晕！”

晚上六点多，开始有人打电话给我，说到了新长福。我说：“呵呵，我还没到呢！”说完就往新长福赶。一会儿，各路人马渐渐到齐：我科同事都来了。寻主任、杨主任也来了，可能是阿龙通知的。老缪夫妇也来了。荧荧是老缪的宝贝女儿，正读高三，这会儿才放学，正在来的路上。铁哥的老婆也在路上，是老缪通知的。宏烈稍后赶到，他的妻子却没有跟来。他的妻子我儿子喊一直喊她“栋栋妈妈”，号称非常喜欢我儿子，她不来真是不应该。最后莎莎与李伟、细毛跟李文都来了，不过他们是吃过饭才来的。

老妹没来。老妹原是我的护士长，合作过一年半时间，在很多方面都有了默契。虽然目前分开了不再在同一部门，但我们的交情仍然深。她曾与我们全家同车去过宁乡一次，车上与儿子有过交谈，儿子似乎与她很合得来，儿子后来还称呼过她“爱妈妈”的。我本想通知她，但想想她有个正读高三的孩子，在家里需要人打招呼，就犹豫了一下。我想如果四哥告诉她，她来了便好。结果四哥跟我说，老妹怪我没有亲自告诉她，生气了。

客人到齐了就开席。

儿子的同学一桌，兄弟家人一桌，同事一桌，老陈、邓司机及妻的同事等一桌，坐得满满的。

开席前，我清了清喉咙，说：“我家帅哥要去当兵了，感谢大家捧场！今天来的，都是我们家最亲的人：最亲的家人，最亲的朋友，最亲的同事……谢谢你们对我家及我儿子的关心爱护与帮助，招待不周，请多多原谅。谢谢大家！下面由兵哥哥讲几句。”

大家鼓掌。临桌的几个女孩见了，也来了兴致，跟着鼓掌，笑着望这边看。可惜儿子有些紧张，有些腼腆，拟好的几句话都说得磕磕碰碰：“亲爱的奶奶、亲爱的舅爹、亲爱的各位叔叔伯伯阿姨、亲爱的各位同学朋友，谢谢大家多年来给我无私的关心和照顾，我就要去当兵了，到部队后我会好好地干的，决不辜负大家的期望。同时也希望大家保重身体，健康快乐。谢谢。”

讲完话，我带着孩子一一敬酒。我脑子一片混沌，闹哄哄的，机械地与亲友们不停地说着客气话、俏皮话，开着玩笑，桌上吃了什么，倒忘记了。

妻说她也没吃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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