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你不仁，我不义

翌日下午四点，袁江出现在省城南江市的火车站出口。

活动了一下手脚，袁江随着拥挤的人流向外走去，立即感觉到一片热浪迎面扑来，脸上汗水立即奔涌而出。虽已是半下午，太阳仍像个巨大的火球悬在西边的空中，云彩好似怕了太阳的灼热，躲在远远的天边。炽热的阳光像一枚枚尖刺般刺过来，烤得人脑袋发懵。

与中国其他的火车站没有什么不同，南江火车站前也是乱糟糟的。出站口门口停满了的士，地面上随处可见纸屑等废弃物，走廊和广场上的树下阴凉处，都横七竖八地躺满了人，也有三五成群地凑在一块甩扑克取乐，更有几对情侣无惧高温，用报纸铺地坐拥在一起，或亲吻或耳语。

中午只在火车上吃了一个又贵又味同嚼蜡的盒饭，早就又累又饿了。袁江见站外走廊上满是密密匝匝的店铺，找了一家小饭店，点了和两道菜一瓶啤酒。

吃完饭，袁江叫“买单”。

收银员大约是店里的老板娘，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烫了一个很夸张的“爆炸头”，也不嫌热，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更是红得像刚吐过血。T恤的领口开得极低，硕大的胸脯半个都晒在外面。可是黄黑的皮肤太粗糙，还下垂得厉害，没什么看头。下面是条白色的超短裙，两条黄黑的粗腿。穿着一双塑料拖鞋，“踢踢踏踏”走到袁江面前

“五十八元。”“血盆大口”冷冷地吐出一个让袁江吃惊的数字。过年的时候，老道带他来省城，在一个正经饭店吃了四菜一汤还只有七十多元。

“怎么这么贵？”袁江不甘心。

“菜单上写得清清楚楚，你没长眼啊！”“血盆大口”黄白的眼仁翻了翻。

袁江点菜时根本没注意墙上菜单的价格，吃了个暗亏，也只得认了。掏出钱包，火车上将零钱都用光了，袁江拿了一张壹百元钞票给她，她抖了一下，说这张钱不行，“换一张。”

“为什么不行？”袁江很疑惑，捏了一下，不是假钞啊？

“不行就是不行。”“血盆大口”正眼也没看他。

袁江无奈，换了一张壹佰元钞票递给她。

就在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大约是老板）从里面出来了，穿着一件黑色衬衣，上面三颗扣子都没扣，半敞着怀。边走近边对女人说：“别收了假钱哪，让我看看！”

男人从女人手里扯过钞票，微微侧了一下身体，将钱扔给袁江说：“假的！”

袁江冷笑一声。男人动作虽然很快，袁江还是看个清清楚楚。在男子侧身的极短时间里，袁江看见他将手里的钞票塞进敞着的怀里，迅速从另一侧抽出一张假钞扔到餐桌上。曾经听老道说过这种“狸猫换太子”的骗术没想到让自己遇上了。

“把你衣服里的那张拿出来！”袁江冷冷喝道。

饭店里其他吃饭的人一齐看过来，女人略显惊慌，男人的脸一下变得狰狞：“毛都没长齐的小王八蛋，敢在老子这里玩名堂？找打是不是？识相的赶快交钱走人，不识相叫你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老道曾经多次告诫袁江：跟人正面冲突是最愚蠢的行为。

虽然袁江有把握将这对龌龊的夫妇打得满地找牙，但还是不愿与他们正面冲突，指着那女人说：“刚才你要我换钱，无非是拖延时间等他出来。他刚才接了我的钱塞到怀里，换了这张假钞扔给我。没错吧？”

男子一把从怀里抽出那种钞票，吼道：“这是老子打牌赢的！”

“那上面应该有我的指纹，我们到公安局去说话！”袁江昂起头。

“是啊，到派出所去！”有人附和。

男子恼羞成怒，喝道：“你小子不识抬举，老子废了你这个小畜生，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冲到袁江跟前，一拳就要打过来。袁江闪到老板娘侧面，道：“我不想跟你打架！——你总得讲点道理吧？”

“先把你揍到地下再跟你讲道理！”男人再次扑过来。

袁江心里冷笑：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了！闪到一边，指着女人的后面说：“你屁|股上面怎么有血啊！”

——这一招，袁江试过多次，100%的女人都要惊慌失措的。

果然，那女人大惊失色，自己的“那个”时准时不准的，难道又提前了？急忙扭过头去看后面，口里叫：“死鬼，快帮我看看！”

店里的其他顾客有些鄙夷：这小色鬼，这当口还有心去看女人的屁|股！

女人背对着墙壁，不敢转身，男人要去看她后面就必须从女人和袁江之间经过。就在错身而过的这一瞬间，袁江闪电般出手，将他裤兜里鼓鼓的钱包勾了出来，塞到自己兜里，闪身就朝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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