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丈夫这里说不通,就跑到婆婆耳边吹小风。开始时,婆婆不以为然,她很清楚儿媳这点小心思,文荣就是这样的人,心里总装着把小算盘,大事小事的都得“噼里啪啦”的算一算。文荣见婆婆也没有个态度,心里的气就更大了。一得找机会,就指桑骂槐,意在说他这几个兄弟姐妹,老大不小的了,该嫁人的不嫁人,该辍学的不辍学,还赖着让别人养着。她这人说话不检点,什么恶心说什么。谁也不是傻子,谁听不出她这是话中有话,兄妹几个气的脸都变了颜色,却不能发作,没办法,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嘴短。谁让你不能独立呢?
当然。这些话她都是背着他说的,她知道这一大家子在他心目中的低位,她的行为,就好比是掀起老虎尾巴,冲着屁股踢了一脚。好在他大多数时候都是跟建筑队在外面跑,偶尔回家,也没见这几个孩子跑他耳边嘀咕什么,开始她还是有点担心的,不过渐渐她明白了,弟妹虽然讨厌她,但并不想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也是嘛,吃我的,穿我的,怎么还敢在背地里挤兑我呢。这样想着,她什么顾虑也没有了,骂起人来,愈加的肆无忌惮了。
她的谩骂并非一点作用也没有,母亲找他谈过几次分家的事,他都婉言回绝了。他不想让父母心里有负担,他每次都说,自己太小,不会持家,文荣过日子又大手大脚的,孩子还小,分出去,怕把家过散了。对父母而言,最大的满足就是永远被子女需要着,很显然,这话正受用,每次聊完,母亲都是心花怒放。
不知道是不是太讨厌她的缘故,大妹妹18岁就出嫁了,老三也退学去学手艺了,看着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离开了凤凰村,她心里顿时爽快多了,她想,这回该分家了吧?她坐立不安、左等右等,还是没有人提分家这个话茬。她更气了,到处放话,说她家老爷子老太太自私,捆着儿子不放,挣点钱都进他们腰包了,说着说着就哭开了,大家忙过来哄她,这老两口是听过分的,等孩子大了就好了。
没有不透风的强,他还是听到了这些闲言碎语,他跑去问母亲,说外面谣传文荣总跑你这来闹是不是真的?母亲本想替她隐瞒,小弟嘴快,说:“她没来闹,她只是骂我们有娘生没娘养,这么大了还缠着哥哥不放,跟侄子抢饭吃.....”.他还想继续说,突然看到母亲严厉的目光,意识到自己又多嘴了,想把刚说的话收回去,又收不回去,想解释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尴尬的站在那里,脸憋得通红。他一听这话,火气“腾”的一声就上来了,他推开母亲的房门,快步向自己家走去。
“你回来!”母亲忙从炕上下来,要去追赶,由于动的急了点,腿磕在炕沿上不敢动了,半天来缓过来。母亲赶到时,他已经把她按到了地上。她不觉得自己理亏,一遍挣扎,一遍吵吵嚷嚷的骂,左邻右舍赶来一大帮,一边劝架,一遍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文荣见人多,哭的更加伤心了。陈芝麻烂谷子的委屈事一堆一堆的凿出来,把大家哭的晕晕乎乎的,都觉得有道理,便跟着嚷嚷:“该分家!该分家!”
母亲也哭了,虽然大家没当面指责她,但明显对她的行为很是不满,弄的她很愧疚,好像真的对不起他们夫妻俩似的:“她说,我没打算花你们的钱,我只是想帮你们存着。”
“存着?有你这么存的吗?得了便宜还卖乖,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样的人了,说话跟活佛似的,做事又狠又毒!”
她平时是不敢跟母亲顶嘴的,无论怎么怨恨,最多也就是摔摔门撒撒气,今天她这是哭糊涂了,说完这几句狠好,她就后悔了,母亲做的再过分,自己也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她。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看到他攥着拳头冲上来了,还好大家眼疾手快,抓住了他,她在心里暗想,好险啊!他被擒住了双臂,挣扎了几下,都没能挣脱,突然飞起一脚,照她肚子蹬来,她下意识的向后推了一步,没想到,这一脚正落在了她的X上。众人一下子就呆了,她痛的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触碰受伤的部位,只得抱着**在左右摇晃。大家把她扶到了炕上,几个孩子都围过来,跪在她旁边大哭,他也意识到自己下脚重了,没再发火,推到一边,拄着额头,“吧嗒”“吧嗒”的抽起了烟。
她疼的全身都是冷汗,好一会才缓过来。她多么希望他能给自己道歉,哪怕只是过来扶她一把也成,可他没有,他什么也没有做,只知道抽烟.她的心冷到了极点,这样的男人,再继续跟他生活在一起,有什么意义?
她缓过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离婚吧。”
他把剩下的小半截严狠狠的掐灭了,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早就该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现在就签协议,明天就去办手续!”
她的心再一次被戳了一下,她原以为,他至少会挽留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急不可耐。
她狠狠的说:“等不到明天了,今天就离,现在就离!”
大家又一窝蜂似的炸开了,夫妻吵架时常有的事,怎么能说离就离呢,再说还有三个孩子呢,离婚哪里是那么简单的事!
母亲也大力劝解:“是我不好,早该让你们分出去单过,要不然,也不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打断母亲的话:“您别说了,我们之间没感情,从我们结婚开始,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的就没安定过,我不在家,她又开始挤兑你们,虐待我弟妹,这样的女人,早就该离婚了,我就是为了孩子跟她对付过日子,现在看来,再也没有必要勉强了。”
“你这是冤枉她了,她没有挤兑我们,也没有虐待弟妹......”/
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大滴大滴的落着泪,我跟你夫妻这么多年,任劳任怨,兢兢业业,到头来,你竟然这样辱骂我,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竟是如此不堪。
又劝了一阵子,两个人都是咬定了要离婚。大家都知道,两个人都是一样的脾气,又倔又臭,决定的事,十匹马也拽不回来,况且这次闹的这么大,这么丢面子的事,谁都不会认错的,看来这段婚姻没什么挽回的余地了。
而且,文荣过门这几年,为人处世素来不怎么厚道,父母和姐弟都是敢怒不敢言,谁心里没个小九九,巴不得他们离婚呢,这正好是个机会,没人替她说好话。这段婚姻也没有什么挽回的价值了。他们简单的签了一个协议,大儿子归他,两个小的太小,离不开妈,先由她照顾,他每个月给孩子拿抚养费,母亲也拿出了一笔钱给她。
就这么讲妥了,两人去了民政局。三个孩子哭哭啼啼的在他们身后相距几十米的地方跟着,小儿子太小,走不了太远的路,大儿子就一路抱着他,也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反正哥哥姐姐哭,他就跟着哭。孩子们哭,她也跟着掉泪,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到了门口她还是说服自己改变了主意,她在后面拉了下他的手,见他没反应,她说,只要你说一句我们不离婚了,我立刻就跟你回去,以后再也不跟你吵架了。他冷冷的说,不可能!她的心又一下子降到了冰点,眼泪愈加猛烈的涌了出来,她坐在民政局前的台阶上“呜”“呜”哭了起来,她说,你个没良心的,说离婚就离婚了,扔下几个孩子怎么办,要么没爹。要么没妈,以后你再给他找个后妈,还不得虐待他啊,我更惨,我领着两个孩子能去哪里?回娘家?这么丢人的事,屯里人一人一口唾沫不得把我们娘三的淹没了......三个孩子围了过来,一边哭,一边帮他抹眼泪。他被哭的心也难受起来,她说的是事实,村里人这么封建,她回娘家一定受尽白眼,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女,哪能不心疼啊?
他犹豫了一会,还是不想再跟她在一起了,这些年,吵吵闹闹的,太累了。
他说,今天这婚是离定了,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我一定满足你。她见他这么冷血,又哭了一会,才说,那你把房子分给我一半吧,你住东边,我住西边,我能同时照顾三个孩子,不让他们受委屈,我们互不干涉,以后我要是卖房子,只卖给你们家的人,或者留给咱的儿子。他刚想说,这怎么行啊,都离婚了还住在一起,让人怎么说啊,再说我怎么再娶啊!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一是因为刚才承诺了任何要求都答应她,二是觉得自己一时半会也不能再娶媳妇了,孩子还这么小,不能让他们受委屈啊,等以后她要改嫁了,自然就把房子让出来了。
这样想着,便同意了,草草的改了协议,两人进了民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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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爱,一触即~』
当拿到绿色的本子那一瞬间,~心有几分失落,几分释然。他不爱她,甚至有些怨恨她,在他心里,她是绊住他远走高飞的障碍物,~出现,也绞碎了~爱情,是的,他是爱过的。几年前,他跟着建筑队到~走,最后在广州驻~了~来。他虽然年轻,技术却很好,~格开朗,大家都很喜欢他。建筑队不是每天都有活,忙的时候,通宵加班,闲的时候,几天都不用工作。工地附近有一所大学,不工作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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