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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

第5章第四章 戏班

作者:侧面1 阅读字体选择:小字

二十年前有个草戏班.叫华庆班。班主叫陈华庆,四十多岁,他留一把胡须,头额很宽,两眼着炯炯有神,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强硬的汉子,戏班是他一手创办的,在他没有创办戏班之前他开有个饭店,他背着手在饭店转来转去,嘴里就会唱上一两句。脸上都是喜气。客人看见他就说:“庆哥,来一个。”

饭店没过几年做不下去了,他蹲在家里觉的不是回事,就组织了几个人就创建了华庆班。还买了部卡车拉道具的。

华庆班走南闯北,哪里都去演,京剧,锡剧、沪剧、越剧都能演、都能唱,后来要多了两名成员,九妹,和棍子,是姐弟俩。

由于戏班没有多少人,华庆班只能演段戏和折子戏,华庆班当时也有点名气,有时会为了赶场。连夜装车和卸车。顾不得吃饭就赶紧睡一觉养养神,庙宇,祖厝,就是他们的栖身之地。睡觉的时候找快布铺在地上,男男女女常共用一个空间,最多彼此之间扯张幕布隔开,条件所限使然。

陈华庆爱上了九妹,有次下大雨卡车的车轮陷进了砊里,男人们都下车推车,九妹挽起袖子也下车帮忙推起来,九妹这个动作便让陈华庆看看上了九妹,真正的爱情就在这一瞬间产生。九妹也爱上了陈华庆,在九妹眼里陈华庆这个强硬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子汉。虽然这个男人比自己大十几岁。

陈华庆什么都会,样样精通,他即是二胡手,要是扬琴师。有时候就吹笛子,哪里人手不够他就去哪里,他去化妆、搭戏台、调试乐器、有时候角色多的时候,他刚演完皇帝,回到后台衣服一换又变成乞丐,正如他的人生,起起伏伏,他扮演的正是他的自己的命运。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唱腔、每一个眼神他都扮的有模有样。

他还写得一手好毛笔字。他用毛笔在红纸上一挥‘烽火戏诸侯’几个大字龙飞凤舞的出现在红纸上。今晚就演这个节目。演完戏有时候还来段说书,讲的是“劝人为善”,“除暴安良”的民间故事和神话传说。华庆班教导了一批批人变善良。虽然演戏有时也很苦很累,但每当台下观众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陈华庆就觉得一切都是值得,他最怕的就是观众不满意。

夜幕慢慢降临,陈华庆带着还没卸妆的演员和乐手拆台、装车,“嘟、嘟、嘟——”一股黑烟泛起,陈华庆坐在车上看着原来搭建戏台的地方,那热烈的掌声、笑声、喝彩声,伴着嗑瓜子的小小脆响声,仿佛还飘荡在上空……

九妹演祝英台,他便是梁山伯,九妹演杨贵妃,他便是周幽王,他们在台上是夫妻,在台下也是夫妻,有一次戏班突然失火,大家都拼命往外逃,陈华庆跑出来的时候没看见九妹,他**衣服放在地上,往衣服撒了泡尿,拿起来捂在嘴上,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火堆,他爱她,不需要任何人来证明。

他在火堆里大喊着九妹,九妹被一根烧断的横梁压住了。陈华庆搬开木梁,把九妹抱起来跑出去,“轰”的一声搭建戏台的竹架在他后面倒了下来。九妹给陈华庆生了五个儿子,陈华庆分别给五个儿子取名为,琴,棋,书,画,唱。

戏班失火没有多久就解散了,一是烧了很多东西,二是,人们有了电视,人们更喜欢躺在**磕着瓜子看戏。陈华庆抚mo着他那套龙袍,追忆着往日的风彩。

戏班解散后,经济来源也跟着断了,要养活五个孩子不容易,陈华庆承受了巨大的生活压力,九妹种花生,种玉米,种白菜,晚上做刺绣,陈华庆做砖厂工人,他工作的地方就是一个坑,那坑刚好站下一个人,坑深一米三左右,陈华庆就站在里面,他前面的块木板,旁边有一堆软泥,用铁线把一块软泥割下来放木板上,撒上点细沙,像和面一样,然后把泥放进做好的砖模里面,这样一个砖就做成了,他旁边还放了个大碗。累了,渴了,就喝一口。等泥砖干了就可以拿去窑口烧了,烧出来的是青砖,不是红砖。

傍晚的时候陈华庆从坑里爬起来,拿起旁边的鞋穿在脚上,没走几步,他突然弯下腰,他的拖鞋上面的塑料带子断了,上面还有根铁丝插在那里,他用铁丝把带子和鞋底穿起来继续走路。

陈华庆在砖厂干了一天,要饿要累,回到家里,锅里还有块冷冷硬硬的饭,他也不热一下,起火还要划跟火柴呢。陈华庆拿点酸菜放进去一搅便大口大口吃起来。

砖厂没有活干他就做屠夫,他每天起得很早,常常把家里的鸡吵醒。但这些微溥的收入根本维持不了这个家的开支。家里没有这么多床,陈华庆就用木板做了张大床,五个孩子睡在大**。吃猪肉那是过年才敢说的话,孩子们上学都是光着脚板去的,冬天上学的时候五兄弟先点起一堆火,把身子烤暖和了在出发。有时候也用个铁盆子装上一点火炭,边走边烤火,到学校的时候,就把火盆子藏在学校的草堆外,放学在拿回去。

过年的时候九妹给五个儿子都做了双布鞋,但却没有袜子,五兄弟去捡柴卖,合伙买了双袜子,五兄弟就轮流穿,一人一天。轮到陈子唱的时候,他睡觉还穿着袜子,有次上学陈子唱捡了一块钱,他自己就买了双袜子,不过他却没有穿,他把袜子藏在家里的窟窿里,生怕哥哥们发现了。

晚上的时候,孩子们围着煤油灯做功课,九妹到生产大队领了刺绣回来做。绣一张有六毛钱。手快一天能绣个两块。煤油瓶是药瓶子做的,灯芯是自己用棉絮做得。不像有钱人可以在商店买个绿瓶子的灯座,灯芯烧短了,在灯头上面的铁丝一拧,那个灯丝便高起来了。陈华庆家买不起,所以九妹时不时挑下灯芯。煤油灯太矮照不到,陈华庆就条丝绑在药瓶子上,吊在横梁,就照的远多了。煤油也要钱买。不是天天晚上都可以烧的,不到实在看不见东西真不舍得点。

所以有时候烧松木油,孩子就到山上用破碗片刮松油。拿个破碗,放下面接住。如果你把一滴水放滚烫松木油里,便会发出辟啪啪响,松油就四处飙出来,沾在皮肤上就会起个水泡。天气热的时候孩子们总睡不着,蚊子又多,啪在肉上啪啪响。九妹就用把破葵扇给孩子们扇风。还给孩子们说起父亲陈华庆当年的事迹,陈华庆有时候会唱是一段戏给儿子听,昏黄的煤油灯一闪一闪的照着这个温馨的家庭。虽然苦,但孩子们都听话,懂事,学习要好,家里的墙壁贴满了奖状,没有地方贴了,就把旧的撕下来。贴上新的。

陈华庆有一个小本子,记录着每天的开销,今天买了一斤盐,五斤猪油,今天已经超出了预算,为了填补回来次只能买菜油,他记好以后就早早睡觉,他还要起早去杀猪呢。陈华庆半夜两点他起来上夜尿,看见九妹拿着针还在那穿来穿去。煤油灯的灯蕊在九妹晃晃悠悠的跳动着,照着九妹发黄的脸,一切的苦难都刻在上面。陈华庆心里心一酸,抢过九妹的刺绣,吹灭了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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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戏班2』

九~因为过度的熬夜,~~无度,造成了胃癌,她知道自己得病了,但她~~着,当她大~大~的吐着血的时候在也~不住了。陈华庆~着九~去医院:“医生救命~。”昂贵的医~费,没过两天就让家里债台高筑,陈华庆把那套龙袍都卖了。家里在也拿不去一分钱,医院停了九~的~,陈华庆~着医生的~“医生你救救她,我给你~牛~马都行”“你~了~术费我就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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