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天莫悔不当值,他和敬明宇一大早便约好了一起出城去骑马。两个人一路策马扬鞭,尽兴冶游,直到午时,才回到城里。
“我们去八仙楼喝酒吧。”敬明宇说,“刚好哥哥还有件私事要跟你讨个主意。”
莫悔好奇地问:“是什么偏狭事,倒让哥哥想起跟我要主意了?”
敬明宇诡秘地一笑,说:“等一下让哥哥先喝点酒润润喉咙,然后再细细跟你说。”
莫悔愈发好奇,一个劲追问,敬明宇却一味地支支吾吾,就是不肯吐露半句。莫悔无奈,只好跟着他进了八仙楼。
两个人顺着楼梯往楼上走,正好与迈步下楼的云萝迎头相遇。敬明宇的眼睛一亮,刚想上前跟云萝打招呼,但见她垂着头提着绣裙的一角蹑足而行,与他们擦肩而过时,竟像完全不认识似的。
敬明宇颇有些失望,脸色讪讪的,随手掀起一个空着的包间的竹帘,把莫悔拉进去,坐定后,说道:“今天我做东,兄弟想吃什么尽管点,别客气。”
等到菜肴都上齐了,莫悔提起敬明宇适才欲言又止的话题。
“哥哥说要问我个主意,不知所为何事?”他问道。
敬明宇将酒杯斟满,自顾自先喝了一杯,神情烦闷地回答:“我们家的规矩你想必听说过。”
“是。”莫悔点头应道。
敬家虽富甲四方,但家规严谨。但凡本家子弟娶妻生子后便可掌管一份家业,一应钱财往来,都可自行处分。没有娶妻生子的,便只能按月支取一定数额的银两作为应酬用度,不可超支,更不可私自在外赊欠,否则,以家规论处。
敬明宇夹了一筷子菜,递给莫悔,莫悔忙道谢接了。
“去年我二哥成亲了,今年轮到我,其实从我本心讲,也巴不得快点成亲,好有一番独立自主的作为,但是,这成亲二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其实一点都不简单呢。”敬明宇说着,皱着眉把酒杯端起来,送到嘴边,并示意莫悔也跟他一起喝酒。
莫悔一笑,说:“哥哥,这是好事啊,你犯什么愁呢?”
敬明宇咕咚一下把被杯中酒吞下肚,叹息着说:“好什么啊?你是不知道,一听说我要成亲,媒婆就像潮水一样,去了一拨又来一拨,简直要把我们家门槛踏破了。各色绘着小像的名贴堆得跟小山似的,看得我头都大了。”
“没有中意的吗?”莫悔含着笑,边吃菜边问。
“你还别说,咱这京城里真不乏俊秀的女子,可当中没有一个,是让我一打眼便觉心慌脸热的,这不是奇了怪了?”敬明宇的眉心皱得更紧了,两道眉毛几乎连成了一条黑线。
莫悔心头一震。
一打眼便觉心慌耳热的女人,他遇到了呀!可是,那个女人,是只能仰视,不能平起平坐的啊。
莫悔的笑容暗淡了,他默默地把杯中酒一口咽下,思绪纷乱。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有些事情是不能想的,想得越多烦恼越多。可是,心念里那根丝弦总是无端的被拨弄得泠泠作响,他也无可奈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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