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享受着这难得的午餐时光,每个人内心却都有着不一样的感受。贺贝贝敏锐地感觉到了自己老爸与赵阿姨之间那种流动着的情愫,她心里有些说不清的难受。一方面她希望自己的父亲得到幸福,但是在另一方面,却又害怕这个赵阿姨会抢走自己父亲给予自己的宠爱。如同自己的妈妈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一样。妈妈原来一直说无论自己与谁结婚,都不会放弃自己,可是这次,却如同扔抹布一样,把自己扔还给了父亲。这对于贺贝贝来说,是永远也无法治愈的伤痛。而爸爸以后也会这样吗?也会不要自己吗?想到这里,贺贝贝原本兴奋的心突然就低落起来,她埋头拔拉着碗里的饭粒,不再说笑。
另外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贝贝的变化,两人的目光穿过餐桌在交织着。赵小萌的躲避与贺子建不屈不挠地坚持,两人的心思都在这眼光里传递,彼此明白却无法达到一致。贺子建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数个为什么?而赵小萌躲闪的目光里流露出的痛苦与不舍使得贺子建不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明白,赵小萌有太多太多无法逾越的沟坎,情感上亦或现实中。他有些明白有些伤感。
对于赵小萌来说,除了躲开那灼热的目光,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她并没有想得太多,只是一种本能的逃避或是一种早已习惯的逃避感情的方式吧?对于贺子建,这个多年的知已与朋友,她有着本能的依赖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她觉得自己和他已经超过了那种红颜知已的情感,正是因为这样,更使她害怕更使她要逃避不顾一切地想要逃开了。
餐厅里的气氛一下变得沉闷起来,三人都埋头对付自己面前的饭菜,不再说话。匆匆吃完饭,贝贝首先放下碗,“我吃好了。”
赵小萌收拾起桌上的东西,“我也吃好了。你们去客厅里坐着吧,这里我来收拾就好了。“
贺子建起身拦住,“不用,你和贝贝去客厅,这里我来收拾就行。”
“那好吧。”赵小萌不愿意继续这样的纠缠,与贺贝贝一起到了客厅。贺子建把碗筷收到厨房,先打开冰箱拿出些水果来切成小块,放进了盘里。“贝贝,来端水果。”他冲着客厅大叫。
贺贝贝与赵小萌正谈着自己刚到美国的一些趣事,听到喊就起身来到厨房,“老爸,你叫我。”
“嗯,把这水果端出去。”贺子建把碗放进洗碗槽准备洗碗。
“谢谢爸爸。”看着盘子里那些自己从小就喜欢吃的水里,贝贝的心里有些感动,扑在贺子建身上,在他脸上“啪”的一声,响亮地亲了一下。“老爸,你真好。我好爱你。”贺贝贝端着水果盘出去了,留下贺子建抚着那吻印发了一阵呆。有多久女儿没这样亲亲热热地亲吻过自己了呢?从贝贝跟着姜枫出国以后,那些女儿与自己的亲热画面,只有在回忆里辛酸地想起了。而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贺子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呢?有这样可爱的女儿。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继续埋头大干起来。
客厅里,赵小萌与贺贝贝正热烈地讨论着。贺贝贝原本以为会和赵小萌有代沟呢?没想到与赵小萌一交谈,才发现两人的沟通根本没有障碍。贝贝的早熟与赵小萌生性敏锐感性的性格正好谈得投机。
“赵阿姨,没想到你是个作家。”贺贝贝带着些羡慕和向往说道,在没有跟着妈妈去美国以前,贝贝的志愿就是长大成为一名作家,她要用笔写出最美丽的风景。可是没想到出国几年,似乎连汉字都忘记得差不多了,想到这儿,她又有些伤感。
“阿姨可不是什么作家,只不过是一个写字的人罢了。”赵小萌一直对自己的写作并不满意,所以常常以只是写字的人而自据了。
“可是这也是很了不起啊?我的汉语都快忘记得差不多了。”现在贺贝贝说话有时还得冒出一两句英文来,对于自己原本熟悉的汉字,反而有些陌生了。
“没关系,过一阵就好啦。贝贝,你最喜欢学什么?”赵小萌安慰着说。
“我喜欢文学,我现在还记得小时候爸爸抱着我,教给我读的那些诗词。爸爸说,那是我们中国五千年文化的积累,是我们的宝贵财富。”贝贝记起了小时候在父亲怀里呀呀学语时就开始诵读的那些诗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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