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修大fǎ师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到时候你可以再到香巴拉来试试。我们这座庙宇,从唐时便已修建,世代相传,已有一千三百多年历史。历代主持都是修行很高的大fǎ师,或许能帮到你。”
天修大fǎ师甩着他宽宽的黑袖,露出一丝倦色。
祖母忙带了我们告退。
天色虽已傍晚,天修大fǎ师亦无留我们住宿之意,我们只得匆匆下山。
在那茫茫的雪山上行了三四里路,四人都倦了。景谦在背风处铺了帐.蓬,便到稍远处去生火。
我极是疲倦,也不知是不是部分魂魄被吸入古玉的缘故,只觉头重脚轻,便先行钻入帐篷,竟一头睡去。
睡得迷蒙间,忽听似有隆隆之声奔袭而来,伴着近处祖母她们和景谦的惊呼。
“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我惊慌地在睡袋中睁开眼,只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倾涌而下的巨响,分明夹杂着死亡的气息,甚至有着孤魂的幸福的呐喊。那是因雪山失事而客死边地的寂寞游魂,在为即将找到的替身而兴奋吗?
“雪崩,是雪崩!溪月!溪月!”
“快!快闪!”
惊悚之中,仿佛是母亲在唤,又好像在景谦在唤,却迅速被那袭到我上方的巨响掩住。
我努力坐起身,漆黑之中,似有一团白浪冲来,还没回过神来,便已被那白浪掀倒,掩埋。
冰冷蚀骨中,我的大脑蓦地一片空白。
那种空白维持了很久,连整人人都在飘忽着,仿若连灵魂被抽出了身体。
我以为那是幻觉,后来才知道,那根本不是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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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里,我失重般飘浮着。也不知飘了多久,才找到了属于正常人的知觉。
胸口憋闷得极难受,胃里翻江倒海,似乎灌了几大缸的污水,又胀又酸,还有什么在疯顶着肚子,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吐出的,全然是水,酸而涩。
旁边有许多人似远又似近的声音在嘈杂:
“好了,吐出来了,吐出来了。这下三小.姐得救了。”
“三小.姐真是够幸运的啊,这么深的塘,掉下去半个时辰,居然还能救活啊!”
“三小.姐虽是傻了些,以前也不近水的啊,这次怎么会到塘边来?”
“嗨,不是傻子吗?她懂什么?话都说不清的……”
最后说话的那人声音压得很低,可我还是听到了。
我的头被向下按着,腹部被某圆形硬.物狠顶着,不断给压迫着往外吐水,耳朵嗡嗡响着,外界的声响如隔了一堵墙。鼻子也给呛得无法呼吸,口中更是又酸又苦,加上头晕脑胀浑身疼痛,背部被施予的每一下狠压,都似在被重物猛砸着,五脏六腑都给揉碎了。我辨不清自己是不是已被拖进了地狱。
许久,才有人说“好了,应该没事了!”
我终于被放开,软软瘫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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