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可心笑笑，“睡了一晚上，我已经好多了。”停顿了一会儿，她看向了狄子闻，“我今天没带钱，如果可以，我明天过来把医药费补齐，不知道可不可以，”或许她此时想到AMY，但是AMY是慕少禹的人，虽然AMY对她一向都不错，只是她此时此刻的行动都会被AMY一字不落的告诉他。

狄子闻点点头，“嗯，对，你身体上的病是没什么大事，不过你心理上的病……难道你不想治疗一下吗？”

岑可心先是一愣，而后垂眸浅浅的在嘴角处勾起一个弧度，“治与不治，有什么差别吗？”

“至少你不会这么痛。”

岑可心抬眸看向他，狄子闻的笑很温和，没有敌意，没有陌生的距离感，似乎他很容易亲近，他似乎很容易，而且很快的让你对他产生信任感，至少，岑可心不是很排斥这种感觉。

沉默了好一会儿她才勾起了唇角，垂下眉眼。

她睫毛很长，在她的下眼睑上印出淡淡的剪影，“痛？呵呵，狄医生，你知道我伤在哪儿，痛在哪儿吗？你说你是神经外科的，你该不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所以想要把我的头打开替我治疗吗？”

狄子闻耸耸肩膀，“嗯哼，理论上，可以这么做。二战期间，德国纳粹对待那些战俘最简单的处理方式就是将他们脑子里的脑白质取出，让他们完全忘记自己是谁，成为一个没有人任何感知的……人。”

岑可心眨了眨眼睛，而后轻笑道，“哦？听上去感觉很干脆？”

狄子闻笑着摇摇头，“不过很残忍哦。”

岑可心垂着眼眸，喃喃自语，“忘记所有的东西，忘记自己，就能不痛了吗？或许那会让人更加生不如死吧，的确很残忍。”

狄子闻看着她，没有说话，他用一种极其平静的眼神看着她，与其说是看，不如说是观察她，似乎他对岑可心，有着一种很神奇职业冲动，他想去看透这个女人，只是岑可心的防备超出了他的想象，根本无法接近，即使她这么坐在这里和他对话，但也只是用一种对待常人的态度，没有太多能的窥探的东西。

但是越是如此，却越让他对岑可心产生了兴趣，很浓厚的兴趣。

这时候，病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的叩响，一名小护士推门站在门口，“狄医生，您有人找。”

狄子闻闻言也终于收起了他探究的视线，温和轻笑道，“那你就现在这里好好休息吧，即使想出院，你也必须先把你手里这瓶水给吊了再走。”

岑可心笑了笑，“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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