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奇,我是开玩笑的。”小芳丰肥的手绕上我的臂弯,温柔地说,“月粟一开口就和我说‘和我交往吧!’。我问为什么?他回答‘因为我喜欢立奇啊!’。立奇……”小芳的头枕向我的肩膀,悲戚地说,“你也喜欢月粟,对吗?”
“你在说什么啊!”我用苦涩的笑掩饰过去,说,“你可是我的女朋友,怎么能说自己的男朋友是玻璃呢?”
“男人会爱上你,也并不是奇怪的事,谁叫你生了一张连女生都会妒忌的脸呢。”小芳呢喃着,“立奇,我好爱你,真得好爱啊!”
“小芳,你其实很特别!你应该爱得更加自信!”
“为什么?”
“你是第一只不会被窗玻璃引诱的连雀啊!”
宿舍的大门紧闭着,我推开门,看见月粟一个人坐在床上,翻着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的《微暗的火》。
“书很好看?”我还是第一次与他在宿舍独处,以前回来时,小雷和小林准在宿舍里喝着闷酒,互诉找不到女人的苦闷心情。
“嗯,把门锁上吧,他们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我返身锁上了门,弹簧发出咯崩的声音,仿佛身体里的心脏狠狠地挤压着鲜血,崩裂破碎的声音。
我洗漱完毕,躺在床上问:“书讲得什么内容?”
“一个伪学者和一个诗人的故事,被尾页的那段话引诱着买了。”
“什么话?”
“要念给你听吗?”
“嗯。”我把双手叠在脑后,摆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我亲眼目睹一种罕见的生理现象:约翰.谢德边了解边改造这个世界,接收,拆散,就在储存的过程中重新把它的成分组织起来,以便在某一天产生一桩组合的奇迹,一次形象和音乐的融合,一行诗。”
“有点像小时候玩积木的感觉。”
“组合之后毁灭,希望能够从再一次的组合中产生出某中奇迹。”
“虽未必有奇迹产生,我们却不可自拔地陶醉于毁灭和重建的乐趣中。”
不知什么时候,月粟的脸忽然呈放大式地出现在我眼前,黑色的双眸中映出我错愕的脸孔。还未及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吻上了我的唇——有种窒息的感觉,这样的吻,比我所有交往过的女生都要来得热烈。
我推开他,他踉跄着退了几步,颀长的背撞上白色衣柜,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也有感觉,不是吗?”月粟微微喘着气道。
“胡说。”我怒不可遏,脸上有些发烫。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男人有感觉下面就会有反应。”
我恼羞成怒地盖上被子,再不愿搭理他。
第二天睁开朦胧的眼睛时,阳光已经透着窗帘的缝隙映射在地上,白色的地砖硬生生地被分割成了两半。
当我完全清醒过来之后,我感觉到了未着片缕的月粟紧紧地环着我赤luo的身体,背后还隐隐传来心脏平稳跳动的声音。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昨天……好像因为气氛的尴尬,两个人开始喝酒,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身体动弹不得,全身无力,头部传来阵阵的疼痛。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月粟一脸怨愤地披上睡衣起床开门,小雷和小林灰头土脸地冲进来,带着一身烟臭味冲上了他们的床。
“网吧通宵了一个晚上,累死了。”小林刚说完,上铺已经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月粟关上门,木偶般地转身倒回我身边,呼呼大睡。
只有一个人醒着的宿舍,仿佛身处无人的荒野,安静得有些寂寞。我转头——看见旁边沉睡着的俊俏脸蛋,不知不觉间有一刻失神。
我微微颤颤地穿衣起床,胃空荡荡地,嘴里还残留着昨夜啤酒的味道。走进洗手间,看见扔在地上的两套衣服,上面沾着黄色的呕吐的痕迹,我的胃一阵抽搐,仿佛里面有无数攀爬着的虫子,不断蠕动贯穿我的肠胃。
我把衣服泡进水里,仔细地清洗着上面的残渣。
“可以送洗衣店。”我转头看见睡眼惺忪的月粟依在门边。
“我自己可以洗。”我本想说‘我可没你有钱’。不过看在他昨夜照顾我的份上,只得作罢。
“谁娶了你,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他又开始了那种调调的冷嘲热讽。
我手中的动作因为他的这句话,有片刻时间的停止,这种侮辱我男性自尊的话,他总是能够轻易地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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