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近了她沉思中的小脸，没有刻意地接触，只是用呼吸撩拨着她，欣赏着她的粉嫩细致，嗅到她身上那一缕清新自然的幽香。

他的神情越来越专注，眼神中有着不明的火焰。

她被他看得又一次心慌意乱，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连忙低下头来。可是，即使看不到，她仍可以感受到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的动作，用那双黑亮的眼眸将她吞噬。

“你真是令人惊喜。”他终于开口。

然而他此时的表情和他的话，传递的却不是同一个讯息。

黑眸眯起，语气森冷，充斥着浓浓的不悦。

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一想到刚刚那群男人们如狼似虎的目光，他就愤怒得想杀人。如果他们真的把她拉去跳舞，他不知道是否能够克制自己走上前去拉她回来的想法。他绝不愿意看到任何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身上，不论那个男人是谁。

可是，单纯的阳佟却不明白，他气什么？

“为什么不接受他们的邀请？”他问道。她是那么娇柔，那么惊人的美丽。难怪那些男人，会为了得到她的一支舞而趋之若骛。现在在他怀里的，是最销魂的软玉温香。

“我从未和男人如此亲近。”她微微一愣，对他的问题感到突兀，而后淡淡一笑，实话实说。

“说谎，你现在还不是跳得很好？”他眯起眼睛，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

“那是因为我们在师范学校的时候，有这样一门课程，但是，都是女孩子们互相作舞伴的。”她继续轻柔地笑，回忆起了学生时代的美好时光。她所在的师范学校，她的加拿大籍恩师，教导她们时，用的是西方培养名门淑女的教育方法。那里是名副其实的女校，哪里去找男孩子呢？

“当初你不肯让舅舅背你上轿，是因为同一个原因吗？”眼中再现一丝微光，他问道，神情若有所思。

阳佟清澈的眸子，吃惊地望着他，整个人呆住。时隔多年，她几乎已经忘记那段经历了。怎么他仍然记得？

那还是在六年前，他们的婚礼上。满族人成亲，新娘都应该由长辈背上轿，预示着有前人铺路，夫妻俩的小日子会越过越红火。然而当天，阳佟却是在征得父亲的同意后，自己走上了轿子。

“你说的是……我们成亲的时候吗？”

他轻哼一声，算是作答。

“是的，你猜对了。当时，我爸却以为我是在提醒自己，以后的生活必须自力更生了。害他老人家伤心了好一阵呢！”她轻柔地浅笑，小脸上绽开清丽的绝色笑颜。

“答应我，永远……永远都不要和我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跳舞。”双眸紧锁着她，没有任何准备，他脱口而出，自己都感到惊讶。

她的美丽她的单纯，她的羞怯她的不安，这些都取悦了他，也让他的男性自尊得到了最大的满足。这份意外的感觉让他震惊，心里的不确定在逐渐增大。

阳佟诧异地蹙起秀眉，有些迷惑地望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眼中的复杂神色，一如新婚之夜，他送给她的最后一缕深浓的眸光。可是，它再一次转瞬即逝，她单纯的心思，根本无法把握它传递的信息。那么温柔那么热烈的眼神，一定都只是她一瞬间的错觉而已。

不过，原本她也不喜欢这种方式，与陌生男人的亲近对她来说更是一种折磨。而且，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对他说：“好的，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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