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峻的黑眸如同锋利的刀，戾气四射，方子恒就像是看到了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脸上尽是浓浓地嫌恶表情，瞪视着阳佟手里的那件衣服，准确地说，是一件——男式的日本和服。

阳佟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在那双黑眸的瞪视下，勉强挺起纤细的肩膀，虽然双脚吓得使不上力，她仍然努力着不软倒，脸上维持着说服别人应该有的专业些的表情。

“我们……现在……只能……”

那双锐利的黑眸，高大的身形，全部都潜在着强大的压迫感，让她紧张到喘不过气来，话也说得更加吞吞吐吐。

“不能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办法……是不是？”翘首等了很久很久，就是等不到期待中的反应，她不气馁地近前一步，更加靠近他，仰着小脸说道。

很可惜，她的期待再次落空，方子恒的嘴唇就像是铁了心的河蚌，闭得紧紧的，甚至还皱起眉头。

“全城都戒严了，穿中国的装束是根本出不去的。”她急得跺脚，不死心地继续说着，期待着在他脸上看到一些些的认同。

他依旧一言不发。

扬起的红唇慢慢地往下垂，但她随即用力抿起，拒绝它勾勒成失望的弧度。

“毕竟，你只是休假，空军部队还等着你快点归队呢！”这一回，她换了方式，改为循循善诱。

“你怎么办？”男性嗓音突然响起，冰冷得没有情绪，俊脸上却蕴满了怒意。

也许是情绪过于压抑，使他的音调趋向于低沉，以至于她没听到他的话，仍旧自顾自地说着，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挖空脑细胞地想理由：“也许现在，正在有一场重要的战役等着你去参与……”

“我走了，你怎么办？”浓眉拧得死紧，相同意思的话，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可是咱们中国最好的飞行员，要是没有你……啊？”她还想再说，直到这时，才猛然醒悟过来，眼中闪烁出惊喜的光芒。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怎样才能保证你的安全？”他和她鸡同鸭讲。

“那个……你放心吧，我有我的朋友——汇汇呢！”哦，原来，他是担心她。可是，她根本没想过她自己。临时抱佛脚，她编出一个理由。

“就是刚刚的那个女人？”不悦的黑眸中，尽是怀疑的目光。

“是的是的，就是她。”她点头如晃拨浪鼓。

“她能做什么事情？”方子恒嗤之以鼻。那个聒噪不已的女人，说话快得就像不用经过大脑。虽然他听不清楚她们谈话的内容，但那个女人讲话的方式，足以令任何有大脑的人头痛。

“哦……她在日本领事馆工作，她会尽全力确保我的平安的。”阳佟紧咬双唇。嗯，汇子的真实身份，绝对不能说。

“她是日本人？”黑眸扫了过来，严酷的神色顿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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