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

你的心如小小的寂寞的城

恰如青石的街道向晚……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

是个过客……

《小勉日记?郑愁予〈错误〉》

“啊？你要离开这里？”这是我的第一条件反射。

“嗯。我明天回北京，年后出国继续读书。”陈舟装做一脸的轻松，但分明能感受到他一丝的留恋和渴望。

“嗯。你多保重。”说完，我迅速掉过头看着窗外，我怕他的眼神，太多的感情我承担不起。

“你，你难道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么？”陈舟的声音有些干哑。

“我有男朋友，他很爱我。”

“我知道。”

“我也很爱他。”

“这个你不用告诉我。”

“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我只是喜欢你，从我进教室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深深喜欢上你了。”

“嗯。”

“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相信。”

“呵，例如我对你？是的，我对你就是一见钟情。”说这话的时候，陈舟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嗯……”

“只是我们没在合适的时间相遇，对吧？”陈舟抢先一步说。

我心里一阵苦涩，笑容有点僵硬。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能在法语班里认识你，真是件幸福的事。”

“我也是。”

……

“好了，小勉，早点回去吧。再不走咱俩就要在教室跟老鼠做伴咯，呵呵。”

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学校大门，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一条路，两个方向。道个别，你往东我往西。人这一辈子，也许会行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于小勉，等一下。”我转过头，看见陈舟的身影在街灯下拉得老长老长的，只见他快速跑到我面前，小喘着说道：“我能抱你一下么？圣诞节的拥抱，可以么？”

我还没回答，他就把我拥在怀里，轻轻在我耳边说：“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我并不希望课程这么快结束。和你一起学习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因为这样我可以看到你的身影和微笑，我感觉很幸福。谢谢你的圣诞拥抱。”说完，头也不回就转身大步离去。

我呆站在原地。看着陈舟坚毅略带落寞的背影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模糊，扛着一肩记忆，终于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了。眼角有点酸楚，一种不知名的伤感也在四周慢慢弥散开来。

有那么一天，我是不是也会背起行囊，看没有看过的山，走没有走过的水，挥霍没有挥霍完的青春，完成永远无法完成的纪念……爱一个人要承担很多东西，包括因为尊重对方的自由而忍受的痛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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