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奇怪

没有消息的时候期待消息到来

可当消息到来的时候

却又害怕消息的宣布

也许那个消息就叫“生命不能承受之轻”

——《小勉日记?心篇》

12月24日，凌晨2点14分。

“啊…不要！！”带着哭喊声从梦中惊醒。

冷汗涔涔，脸上早是模糊一片。窗外依旧漆黑一片，城市已进入最深层的睡眠状态，一片寂静，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喘气声和心跳声。

许久不做梦了，怎么突然做这样的梦呢？梦里的情景真实得可怕，我不喜欢离别，尤其生离死别。那个渐渐模糊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是萧紫弘。我开始担心他起来，找出手机，开始拨打他的号码。

关机。再拨，还是处于关机状态。

再拨，再拨…这样的动作持续了半个小时，还是无果。

为什么我的心如此疼痛？这么深的夜里，我想尽了所有能联系到他的方式，还是没有回音。昨天晚上还接到他的电话，说不出意外晚上就能回北京了。后天就是圣诞节了，电话那头的他，声音雀跃万分。

我开始让自己冷静下来。推算时间，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显然排除在飞机上的可能；睡觉时间？现在美国应该是白天，正是他忙碌的时候，也不可能关机；可能是手机没电了，但不可能持续这么长时间…我脑子里满满是可能和不可能的各种猜测，可一直没能给自己找到一个说服自己安心的理由。

窗外的天色依旧浓黑一片。东方那颗引起爱情的美丽的星星突然在夜色中更加闪亮夺目，天色又沉了许多。我知道，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黑暗的时候。

就这样，在焦虑与不安中，天色也渐渐发白了。我还是联系不到他，发的短信也没回。今天北京的天气阴霾，没有阳光，发暗的天空仿佛随时有液体滴落的可能。

没有微笑，因为失去你的消息。

继续去上班，走在路上。早上8点44分，手机响起。陌生的号码，另一国度的电话。我的喉头瞬时被堵住，说不出话来，一种不详的预感在我体内乱窜，根本无法控制，虽然我很想往好的方面去思考，因为毕竟有他的消息了。

人有时奇怪，没有消息的时候期待消息到来，可当消息到来的时候，却又害怕消息的宣布。也许那个消息就叫“生命不能承受之轻”，在好与坏之间，如果可能，我宁可选择都不要去知道，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可能，没有现实，没有失去，没有伤痛，没有沉沦。

“请问是于小勉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是。”我机械地回答。

“你认识萧紫弘吧？”对方尽量用平静地声音说着。

“嗯。”我无力地背靠在路边一个街灯下，等待着他的叙说。

“我是他的同事，一起到美国开会。昨天晚上，我们在去机场的高速路上……”脑袋一下‘轰’地扩散开来，根本听不清他在讲什么，回荡着在耳边的是那几个残酷的字眼：高速、车祸、不治、手机、未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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