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事办公室出来,路兮琳将解聘书塞进包包里,心里惆怅得不行。
这总共还没上几天班,原先的雄雄壮志还没来得及实践呢,这一夜之间便又重新变成了无业游民。
在外面瞎晃了半天,眼看时间差不多,路兮琳这才慢悠悠的回了家。
刚回到房间没多久,贺文渊也回来了。两人见了面,路兮琳正要跟他打招呼,贺文渊却是冷眼一扫,放了包便转身出了门。
晚饭时,一家人虽坐在一起,可是对她昨晚一夜未归的事,没有任何人提及。路兮琳说不上来心里是怎样的感觉,但她知道,那种感觉她不喜欢。
“文渊,昨晚我没回来,她们……”她不确定贺文渊是不是为自己作了解释,但想到自己对贺文渊撒了谎,心里莫名心虚,所以再回到房里,她便忍不住试问。
路兮琳不提还好,一提,贺文渊就没来由的想到昨天在出租车站的情景。
“她们什么?”贺文渊反问,随即轻哼:“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的语气冷冷的,还带着淡淡的嘲意。
路兮琳微微一怔。
无关紧要?低复一声,轻笑。
是啊,她的确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路兮琳没有跟任何人说自己工作的事,也没有告诉贺文渊。事实上,也没有对他说的必要。
正如他所说,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既然如此,那关于她的事,对他来说,自然也是无关紧要。
路兮琳一如往常的在公交车站下了车,只是转身,则是坐车去了中央广场。
这一大早的,她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中央广场早上会有许多晨练的人,跳舞的练剑的,那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去处。
坐在广场边的长椅上,路兮琳静静的看着眼前晨练的人们。今天的天气很好,可是她却在这里浪费了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
没了工作,她倒是没多郁闷,最多就是让她重新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而已。而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聊。所以在众人结束晨练散去的时候,她也跟着起身离开了广场走进周边的商场闲逛了起来。
另一边,贺文渊结束了早会后,回到办公室里坐了片刻,便唤了助理和他一同去广夏大厦。路兮琳此前工作的金坊便在大厦的一楼。
他素来有去各大卖场巡视的习惯,这一点,贺氏旗下的员工也早已见怪不怪。见到他,除了礼节性的问候外,所有因为他而滋生出的爱慕、花痴、迷恋,全都因为他冷然的神情被隔绝在了离他千里之外。
贺文渊在一楼随意的转了转,最后却是不经意地在祥瑞金坊门外停了下来。
门口有人迎客,看到他在距离大门两米开外的地方停下,门口的人连忙恭敬的朝他招呼:“贺总您好!”
贺文渊点点头,目光扫过金坊内部,视线里却并未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蹙了蹙眉,双脚竟是不听使唤地朝着金坊的大门走了过去。
官方式的在里面走了一圈,看到卢晓,他止步于她面前,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你的小徒弟今天没上班?”他曾在之前的巡视时看到过卢晓带路兮琳。
最近只有路兮琳是新来的员工,卢晓也只带过她,所以她自然知道贺文渊所谓的这个“小徒弟”指的是谁。
贺文渊问得随意,卢晓也没有多少,于是老实回答:“贺总您是说芳婷?她……昨天辞职了!”
她给路兮琳留了面子,没说她是被解雇的。
“辞职?”贺文渊状似无意的复了一声。
“是的贺总!”
回到办公室,贺文渊眉头皱紧。
这女人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辞职了?
晚上回到家,路兮琳并没有按时回来。其他人不知道她的事,贺文渊却再清楚不过。而正如他所想,她此刻正在酒吧里面,穿梭于各酒客间推销着她的酒。
临时演员这个活,并不是每天都有的,毕竟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对男人死缠烂打,也不是每个死缠烂打的女人都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发,所以在酒吧里更多的时候,她的工作其实是酒促。
今天的生意一般,几个小时下来,没有推销出多少,反倒为了那寥寥的几瓶销量,害得自己喝了好些酒。
回到家的时候,贺文渊正坐在沙发上看书。而路兮琳刚进房间,他就闻到一股子酒味扑鼻而来。
贺文渊不喜欢女人喝酒,尤其是这个女人。
他对她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厌恶。一开始是她的身份,接着是她嫁给自己的目的,后来是她的行为,至于现在?他有些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是厌恶她的。
皱着眉头,贺文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路兮琳未觉,只是快步去了卫生间。
等她出来,贺文渊二话没说便直接拽了她走向房门。
“哎、哎……你干什么?”被他突然大力的握着胳膊,路兮琳一边挣扎一边惊问。
贺文渊不理她,一直把她拽到门口推向门外,这才冷冷的开了口。
“今天晚上自己去睡客房!”
被他这么莫名的一拽,最后还落了个被赶去客房睡觉的下场,路兮琳莫名之余,不由不快。
“为什么呀?”
“我不想被酒鬼脏了房间!”说完,甚至不给路兮琳再说话的机会,贺文渊便一把将门关上。
“喂,喂!”路兮琳伸手边拍门边喊,尽量压低的声音隐隐的从门外传到房间里,贺文渊却不闻不理。
见拍门无效,路兮琳又不停地拧着门把,可是重复数次之后,房门依旧纹丝未动,贺文渊也依然无动于衷。
最后路兮琳害怕继续闹下去会吵到其他人,于是只得忿忿的去了客房。离开前,她还不忘踹了一脚房门。
靠!神经病!
客房里,被气了个半死的路兮琳忍不住咒骂了一声。她竟然被那个该死的男人赶到客房了?路兮琳觉得这简直和奇耻大辱没有任何分别,可是对此她却是束手无策,连抗争的机会都没有,最后只得郁郁的爬上.床,期待有一天让贺文渊加倍奉还。
而另一边,贺文渊如木雕一般伫在窗前,心里一团说不出也掩不住的怒火正渐燃渐旺。连后来对安宁的电话,他也没了多少心思应付。
第二天早上见到贺文渊的时候,路兮琳一肚子的怒气。要不是不想引起怀疑,她甚至根本不想上贺文渊的车,而车刚到公交车站停下,她就跟躲瘟疫似的下了车。
她又去了中央广场,吹着晨风注目着晨练的人群。
若是以前,这会儿她还在租住的小层里将懒觉进行到底,可现在她不仅要按时出门,甚至还无处可去。
比起没了工作,反而这一点更加让路兮琳郁闷。
静座、闲逛,很快又到了中午时分。
路兮琳看看时间,正准备找个快餐店解决肚子的问题,却听电话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她蹙了蹙眉,疑惑接通。
“喂?”
“芳婷小姐,你好,我是纪远!”
“纪先生?”路兮琳微讶,“你怎么会有我电话的?”
“呵……”纪远轻笑一声,却并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她:“芳婷小姐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吧。”
“呃……”路兮琳咬咬唇,“我……”她想说我有事,可是刚说了一个字,就看到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来。
电话还没挂断,纪远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他温和的笑着,眸光里带着春日一般的润色。
“你好芳婷小姐!”
“你……好……”路兮琳无力的扯了扯嘴角。
想要拒绝是不可能了,所以随后,她只好跟他一起去了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虽说两人说起来已经不算陌生,可是再次和他单独相处,路兮琳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别扭。
“我长得丑吗?”点完餐,纪远突然问她。
路兮琳一愣,怔怔的看了他好几秒,才摇着头老实地回答:“不丑!”
不仅不丑,甚至还长了一张足以和贺文渊相媲美的俊颜。而且他的眉目之间,还有一种仿若任何时候都不曾消散的淡淡温柔。
当然,这句话路兮琳没有说出来。
“那为什么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你总是一副很紧张的样子?害得我都在想,下次要再见你,是不是该准备一张好看的面具!”
“噗!”一句话说得路兮琳忍不住轻笑出声,也成功的将她心中的尴尬挥散,所以路兮琳开口时,语气也变得轻快自然了许多。
“我没有紧张,只是有点意外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而她不过是随便在这逛逛,这也能遇到?
“也许这就是缘份!”
他没有告诉她,这里整座大厦都是他的地盘,或者说是他马上要接手的地盘。
“哎……好老套的理由!”路兮琳皱皱小脸故作不屑,接着又问:“那你又怎么知道我号码的?”
“那天你的手机落到我的车上,所以……”纪远话没说话,路兮琳却已明白。
的确,当时的情景要知道她的号码,他只需用她的手机拨一下他自己的电话便知。
“那你特地记下我的电话,该不会就是想找机会让我感谢你吧?”路兮琳知道他当然不是为了这个,可这是唯一能够让她说服自己他会这么做的原因。
“如果芳婷小姐愿意的话,我不介意!”
“好吧,那今天我请客,算是感谢你那天送我回家!”路兮琳大方应允,纪远却又道:“不过这只能算一次,芳婷小姐别忘了还欠我一次哦!”
“还欠一次?”路兮琳疑惑。
“这次是为了感谢我送你回家,那上次我在酒吧帮了你,是不是也该另谢呢?”
“酒吧?”路兮琳那天喝得大醉,所以根本不记得当时的事。
于是接着,纪远便将在酒吧的事如实道来。
路兮琳听罢,糗得额上冒出数根黑线,蓦地想起在金坊的初次见面,又瞬时恍然。难怪他当时会对自己说什么“我们又见面了”。
“当时接你的那个人是你男……朋友?”纪远随口问她,心里却对这个“男”字微有抵触。
他口中的那个“男朋友”,自是贺文渊无疑,可是路兮琳却在微怔后,下意识的摇头。
“不……他是我……哥……”
胡乱的给贺文渊安了个身份,纪渊听罢,心上微微一松。
这顿饭两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路兮琳原本郁闷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
说笑间,纪远无意瞥见路兮琳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由疑问:“芳婷小姐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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