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大家都闪开,歹徒身上有手榴弹,马队长,你马上带人去封锁道路。于局长呆在现场5个小时后,马上吩咐手下人。清晨的小城,空气中漂浮着炸油条和肉包子的香味,马队长使劲抽了抽鼻子,肚子饿得叽里咕噜,但是必须服从命令。他领上一队人马赶紧去封锁道路。
咋了咋了,拉什么绳,我得过去。三爷从小镇来到小城卖菜,这条道路是最近的一条道路。从这里穿过去,在小城的另一端有个自发形成的菜市场。早上,上班前的人们或者晨练的老人从这里经过顺便称上几斤芹菜,买上几斤菜花,挺方便。但是时常有协管员来这里指手画脚,因为人们占道经营,阻塞了交通。远远看见协管员来了,人们像波浪一样退到路崖子上,一看协管员走了,人们又像海水涨潮一样呼啦一下把道路阻断了。所以马队长来到这里干脆将早春园市场隔在外面,把拉绳拴在两棵法国梧桐树上,否则,形同虚设。为了保险起见,马队长叫两个手下站稳了,一个人也不准过。
而三爷横竖要从小城的这端到早春园市场去,马队长说,不准过。
为什么不准过?三爷来了犟脾气,是路,就能走。
有特大事故发生,所以禁止通行。马队长的脾气比谁都倔。
什么屁大的事故,就不让走路。你们当官的就会糊弄人。旧社会怨旧社会,那时皇帝家死了人,害得卖红萝卜的也得给萝卜包上白布。现在难道是什么人家在出殡,正在起灵?
什么起灵不起灵,不跟你罗嗦。转路。马队长说完就别过脸去,不理这个骑三轮车的老大爷了。
横什么横?!三爷突然从自己的白菜筐里揪下几片,团了团,扔到马队长的背上。然后骑上车,快蹬几步走远了。
三爷最恨这些穿制服并且蛮横无礼的人,他的仇恨不仅来源于自己二女婿出事后,案件一直未破,还来源于早年的一个元宵夜。那时,他驮着儿子在看花灯,却冷不丁被人推搡到一边,差点倒地,定睛一看,两个穿制服的人手拿警棍晃荡着,推开众人,自己挤了进去。以偏概全,三爷得出结论,穿制服的没几个好东西。
马队长恰恰是农民出身,言语不多。这白菜团扔到身上,他有眼泪跑了出来。他看到三爷的瞬间,竟然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他已经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忙背过身去。没想到被人误解为冷漠和不通情理。
揪住那老匹夫,揍他一顿。没有教养的老东西!马队长手下的两个小伙子赶忙凑过来说。
不准骂他,骂他就是骂我!马队长赶紧制止。
骂你?两个小伙子有点莫名其妙。
农民是我们的生身父母,不能辱骂他们。马队长说完掉头向现场跑去。
限你们三十分钟内给我答复,要不我就和她同归于尽。歹徒一只手拉着手榴弹的扣环,一只手卡住方阿姨的脖子。看着自己的妻子和歹徒僵持着,于局长没了法子。
李队长、马队长还有三个干警,凑到一起,商量解决问题的办法。于局长在现场附近的一间屋子里不停地抽烟。他的脑海中迅速闪出妻子跟自己吃的苦受的累,刚过门的时候,家里没有宽裕的房子,他和小方住在一间西厢房里,冬天里面冷得像冰窖,早晨醒来,眼睫毛上都挂着一层冰霜。有了豆豆后,妻子照看孩子,忧愁孩子将来的命运。现在经济好转了,但是妻子执意要干自己的一番事业,说如果他们为人父母的不在了,她还可以为豆豆留下一笔钱,让她快快乐乐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用担心衣食住行。他这个做丈夫的拦也拦不住,最终顺水推舟。却没想到被歹徒当作了目标和要挟的把柄。
刚才他和歹徒喊过话了,歹徒要求公安干警把一辆吉普车开过来,吉普车开过来了,歹徒却突然哈哈大笑说,他不会开,他要求一位公安干警和他一起走。考虑到干警的安全,于局长放弃了。问歹徒还有没有其他的条件,他们可以满足他。歹徒说要二十万。方阿姨经营的公司现在总共约100万,但是很多钱都作为周转资金,一下子要拿出这么多钱,实在难为坏了于局长。正在他闷头抽烟的时候,李队,马队捧着一个大纸包进来了。
他们打开纸包,钱是真钱,于局长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李队长把钱送给歹徒后,但接下来的一件事马上又让于局长陷入了无底深渊。
你们马上给我找一个女人,我要女人!歹徒叫嚣着。
他要车,要钱,又要女人,哪有这么猖狂的歹徒?李队和于局长猜测,这个人难道是丧心病狂,家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刚才一味满足他的要求,还忘记了歹徒的背景。让马队喊话,问问他的家庭情况,于局长吩咐李队。
少罗嗦,我来无踪去无影。没有家,也没有跟。歹徒很狂妄。
干警突然想起一个人来说,于局长,这很有可能是刑满释放人员。
那他到底要干什么?事态像个无底洞让所有的人一头雾水。
到哪里去找女人,这几年公安局招的都是清一色的小伙子,所有的老女人跟着我们已经是满脸皱纹,白头发一大掐了。估计歹徒已经不喜欢这样的女人了,还不如让你方阿姨在他手中呢。
于局长,这时候,你还能开玩笑呀,干警俏皮地说。
面对这样的局面,于局长真不知道该如何对付?干公安这么多年,歹徒即使有,还没有这么跟公安局叫板的。
要不,我们击毙吧。如果确实无计可施的话,李队提议。
不行,万一伤了人质,后果不堪设想。于局长不能想象自己失去了夫人,将会面临怎样的结局。
附近有几个退休男职工,他们孤单影只的日子让人可怜。都说黄昏恋很甜蜜,可是甜蜜过后,留下的是无穷的烦恼和伤疤。一个男人晚年丧妻后,两次结婚。第一次,是跟了银行的一个比自己年轻的寡妇,因为原先职业的不同,不仅话说不到一处,而且孩子不让他上床,后来,孩子结婚,让他出钱,他当然不愿意,矛盾又来了。
第二次结婚,没办任何手续,因为有了第一次教训。是个东北女人,都说东北女人勤快、干净。其实跟他之前,已经跟一个男人同居了六年,因为男人没给女人任何承诺,所以女人离他而去。现在,男人也耍同样的计谋,结婚后,女人半年就离开了。女人哪有傻的?所以少年夫妻老来伴,秤杆离不开秤砣,老汉儿离不开老婆儿。于局长说啥也不同意击毙。
他相信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说服就能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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