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时，却突然见到她猛地紧皱秀眉，双眸紧闭，面露痛苦的神色，仿佛是遭遇什么非人的折磨般，一张白皙的小脸都拧成了一片。

“眼儿……”乾仝不由得一惊，急急用手扶住她的肩膀，方才不还好好的，怎地突然就……

而这时，眼儿却一伸手，捂住了嘴，示意他不要说话，半晌之后，才将一个果核吐了出来，松了口气，“酸死我了……”

乾仝一怔，她却用小手捂着双颊一脸哀怨地望着他，“师父，怎么这颗梅子这么酸，酸得我牙都快掉了……是你特意放了陈醋整我吗？”

乾仝半晌都没有说话，最后，才勾唇笑了笑，“就那么一颗特别的，也给你吃到了。”

转过身去，将那碟话梅端起放在她面前，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这些不酸，你可以放心吃。”

既然，她不想说，那便算了。

那一定是些……难过得无法言语的事吧。

“我只要有师父就够了。”

而她坐在桌边低头吃着话梅，却忽地说出这么一句。

乾仝再次怔住，良久，才淡淡一笑，“可假如，有一天，我死了呢。”

她惊讶地抬起头来，看着他带着笑意却又认真的眼神，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他依然笑得平淡，低沉的声音轻描淡写，“我已经五十多岁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说不定，哪天便两腿一伸，抛下你走……”

“别说了！”她忽地从椅子上立起，一脸气恼地打断他的话，“如果师父你死了，我就去找消除记忆的药，彻彻底底忘记你！”

乾仝眸里的光一凝，而后，他哑声笑道，“你这招，还真够绝的。”

“当然了，”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双手环胸将头扭至一边，“所以……”

而说到这里，她喉中声音一滞，竟又侧过脸来望着他，一向含笑的眼里闪烁着点点哀伤的光，“所以……别死啊……”

乾仝的手忽地有些颤抖，最后，他手一攥，面上露出笑容，“好了，别再煽情了，嘴巴再甜，惩罚也是免不了的。”

“什么呀……”眼儿一下子变得垂头丧气起来，手指拉着下眼睑朝他直做鬼脸，“师父你就是铁石心肠！”

“这一句，你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乾仝的唇勾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你丢了钥匙，未免太过大意，恐怕这次下山，险些栽在某些人手中，是么？”

“这……”眼儿吐吐舌头，想起姬璟见气恼却愈发俊朗的脸庞来，不由得咯咯一笑，“反正我已经还回去了。”

“可无论如何，终是修行不够。”乾仝朗声道，“这一次，就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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