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曼谷已将近零点,行车的疲惫让朵唯和帕雅都困顿不已。连张婵准备的宵夜都没有吃,她们纷纷回房间洗澡,上床休息。
朵唯临睡前,为手机充上电。开机,看到手机上来电提醒,是家里的号码。正犹豫着,这么晚了,要不要回电话,却有电话进来,正是父亲的手机。
“朵儿,怎么一天电话都打不通啊?”朵唯还末开口,冉岩风便担心的发问。
“爸爸,对不起。手机没电了。”朵唯能感受到父亲因一天联系不上她,担忧地睡不着的心情。
“没事就好,在外要注意身体和安全!”冉岩风语气这才稍平淡些。
“嗯,你自己也是。不要抽太多烟了。”
“好。晚了,早点休息。”
“嗯。”合上手机,朵唯突然很想父亲。他们从来没有要分开这么久。她连大学也是在他执教的院校就读。他们一直相依为命。听母亲生前的朋友说过,父母曾经是多么的恩爱另人羡慕的一对。可是,后来父亲因为母亲的骤然离世,变得消极落寞,渐渐却在孤寂中染上了烟瘾。
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总是不太乐意亲近她,常用一种哀怨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她。自小,失去母爱,又在很长一段时间,得不到唯一亲人的亲密疼爱,朵唯过早地失去一个孩子该有的快乐童真。
每回,看到他在画架前,孤单落笔的削瘦身影,朵唯心里都在隐隐发疼。是什么样的一种爱,让人沉浸其中不可自拔,就算失去伴侣,灵魂也随之而去!
直到,一次朵唯,失足落水差点丧失性命之后,父亲才突然改变。对她似乎有一种失而复得的珍惜。
记得,那个深黑的晚上,朵唯因夜半起身喝水,路过他没有关紧的房门。透过门缝,她看到,父亲正对着母亲美丽的遗像,喃喃地说着:“靖,这次我差点失去我们的女儿。她是你留给我最后的念想。而我却一直沉浸在失去你的痛苦里,把她忽略了。……对不起…是你给我的惩罚,…今后,我一定好好疼爱她。……她是我们的女儿啊,是你拼了命也要留下来的……”父亲似乎说不下去,房间隐隐传来压抑的呜咽声。
其实,爸爸,无论你待我如何,我都已决定延续妈妈的生命来好好爱你。那时朵唯暗暗想着。
朵唯从过去的往事中,回过神。却再也没有睡意了。
母亲,是幸福的。毕竟她得到了一个男人一生无悔无终的真爱。只是,这样的爱情,在当今冷寞的石头森林中,还可以被复制吗?海枯石烂的爱情誓言还有人相信吗?
蓦地,那个拥有温热气息的男人毫无预警地闯入她的脑海。朵唯一时怔住,自责为什么会动不动想起这样的男人。肯定仅仅只是因为他抢走了她珍惜二十年初吻的原因。朵唯安慰自己,暗暗想着。
熄灭床头的灯,朵唯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而不会想起他。
窗外,有强烈的灯光打照进来。还有汽车的引擎声。
楼下,是张婵担忧的声音。还有嘶哑疲惫的男人的低沉说话声。
在这样寂静的深夜,隐隐传来。
朵唯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都是泰国话。
突然想起了,第一天到帕雅家中时,张婵提到的‘大妈’。也许,帕雅爸爸的迟归和这件事有关。
朵唯,翻个身,困意袭来。渐渐沉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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