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进院,就看见嫣红正在院门附近焦急地踱着步,忙低下头,抬袖抹去脸上的泪水。
“主子,你可算回来了!”嫣红迎过来,“主子,你,你脸色怎这么难看?是不是……”
“我没事儿。”我打断她,说着便欲回房,“奕詝没什么事儿罢?”
“主子。”嫣红一把拉住我。
我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主子,四阿哥他……”她面露迟疑之色。
“到底怎么了?”见她如此神情,我不由有些着急。
“四阿哥,嗯……”她停下话。
“我自己去看。”我甩开她,快步朝卧房走去。
“主子!”嫣红从后面赶过来,挡在我身前:“主子,别进去。”
我皱了皱眉,没说话,紧瞅着她。
“四阿哥喝了酒,是被六阿哥送回来的,后来……”她一脸为难,咬了咬下唇,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低声道:“侧福晋端了醒酒汤进去,之后,嗯,之后一直都没出来。”
我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她的意思,扯了扯嘴角,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略显麻木地从她身边绕了过去。
“主子。”她伸手拽住我的衣袖。
我面无表情地瞧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怎么?我连书房都去不得了?”
她慌忙放手,一脸小心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没事儿,我真的没事儿,真的。”似自言自语般的,边说,边往书房走去。
她紧跟在我身后,“主子,你还没用晚膳呢,想吃什么,我去准备。”
“不用了,我不饿。”我推开书房门,抬步进去。
“主子,你好歹也要吃点儿呀。”她跟进来。
“我累了,想睡下。”我伸手把她推出门外。
“主子……”
我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将房门关上、插好,走到床榻旁,一头将扎在上面。
“主子,主子,你开开门呀!主子,主子……”她在门外连声唤我。
我抓过被子蒙在自己头上。
“啪啪,主子,啪啪……”她开始用力拍门。
我浑身无力,昏昏沉沉中,只觉传入耳中的声音越来越小……
“砰”我隐约听见一声巨响,接着就听见身边一片嘈杂,好像有人拉着我、跟我说话,却很模糊,听不清;想睁开眼睛看看,可怎么都睁不开,整个人处于混沌状态。
忽然间,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横抱起来,接着便觉摇摇晃晃的还有冷风吹来,我不由自主地瑟缩着,等到一切都恢复平稳、安静之后,才舒展开来,重又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又有人打扰我,刚皱了皱眉,忽觉一股怪味冲入口中,我出于本能地撑起身子,趴在床边就一阵狂吐,吐完,人似乎也清醒了一点儿。
“兰儿,兰儿,怎么样?好点儿么?”奕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没看他,费力地冲他说了句:“走开!别碰我!”说完就软绵绵地倒了回去。
“兰儿,是我错,都是我错,我……”他不停认错道歉。
头顶上大红色的幔帐刺痛了我的双眼,我闭上眼睛,无力地念了句:“我不要睡这张床。”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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