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说过，只要我想要，你都会给我。”桃矢看着琉璃城缓缓道。

“所以？”

“放我们走。”桃矢道。

琉璃城身形一顿，眸子如墨，蓦地看着桃矢。她说“我们”。那个一直待在身边的矢儿，她对着他，和另外一个男子说“我们”。

似有千万种感情，似什么感情都没有，就那么看着桃矢，没有说话。桃矢蓦地像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呼吸瞬间变得困难。

她害怕他的那种神情，不是伤心，不是愤怒，不是她能够形容出来的任何一种，却莫名地让她觉得心里难过，她总觉得，那不该是优秀如他该有的表情。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会在乎他的一举一动呢？

月色如水，整个林间只听得见风在刷刷地划过。

“矢儿，”蓦地垂下眸子，盖住了所有的情绪，再开口时，琉璃城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感情，“这世间都是有代价的，你，要拿什么来换呢？”

桃矢点点头。

忽地从袖口抽出一样东西。

“小矢！”身后传来了肖如轩的声音，凄厉得如同困兽，那么绝望。

只一瞬间，桃矢将一把短刀狠狠地插入了自己的下腹，刀尖没入，刀把上的红宝石在月色下闪着冷冷的光。

琉璃城顿时觉得眼睛刺痛无比，那是他送给桃矢。

“这样，够不够？”桃矢缓缓抬起了头，艰难地想要站直，疼痛已经让她额头冒出汗了，然而她还是努力地挤出微笑看着琉璃城一字一顿道。

仿若再次被从悬崖上推下，琉璃城突然觉得全身冰冷，蓦地红了眼睛，看着桃矢没有说话。

见琉璃城没有反应，桃矢再一次笑了，猛地抽出刀，血一下喷了出来。

“这是我欠你的。”桃矢莞尔一笑，猛地又朝自己的腹部插去。

“够了。”琉璃城一把抓住刀锋，缓缓道。

桃矢有些错愕地看着琉璃城静静握住刀锋的手，修长而骨节分明，似乎没有用上几分力，然后血却顺着流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刺痛了桃矢的眼睛。

腹部的疼痛好像全部集中到了心口，桃矢怔怔地看着琉璃城沾满血的手，几乎哭喊出来，放开刀子。

明明不喜欢，明明只是当做棋子，可是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跟我在一起，有这么难堪么？”琉璃城一字一顿道，声音里是从来没有过的凄凉。

“是。”桃矢道，声音里已然带着一丝哭腔，“求求你，行行好。放我们走好不好？”

声音越来越弱，越来越语无伦次，只觉得眼前的琉璃城越来越模糊。

重心后移，桃矢蓦地向后倒去。只感觉一阵风急速而来。

只觉得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为什么这么傻？”肖如轩气急败坏地说道，眉间是用力集中功力的细汗。

桃矢扬起头，轻轻地摇了摇头，尽是虚弱的微笑。

桃矢努力地想说些什么，却蓦地听见琉璃城一字一顿道。

“让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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