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极度的透支,使我的身体垮下来了.年纪轻轻,就得了神经衰弱症.这种病无情地折磨着我。白天,我精神萎靡,四肢无力,头重脚轻.看东西,模模糊糊。晚上,我却久久无法入睡,一觉醒来,再也睡不着了.我为此常常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然而繁重的体力劳动,却从没放过我一马,我在神经衰弱症,码字魔窟,繁重农活三者之间盘旋打滚,有如烈火焚烧,煎熬.整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平日闭关自己,对社会上日益变迁的人们认识肤浅,社会知识非常贫乏,人际关系一窍不通。幺妹们的心事一点也猜不透。自己又无谋生的一技之长。
那年头,村里的幺哥都外出打章子,发了横财。个个潇潇洒洒,血气方刚。相比之下,我只不过是一个病焉焉的茄子而已。当年漂亮可爱的一枝花,就这样因为深陷码字魔窟而彻底地凋谢了。倘若我至今生死不明的可之老师早已有知,倘若小雨哥哥在地下有知,他们一定会为自己当初鲁莽的举措而感到极其地悔恨。真不该在我们幼小的心田上播下书香的种子。
相亲故事接二连三以悲剧的结局收场,这极大地把我的爹娘从睡梦中震悟过来。
那年,我已满二十岁。那时刚在家边种田边码字才两三年,那时哥哥读完小学早已停学在家,成了家里成了爹爹作田的一把好手。我比哥哥多读了几年书,长相又比哥哥漂亮,这很快就赢得了他的敬重。作为哥哥,凡是田里土里的重活脏活,都一把揽在自己身上,那些轻松活泼的活都豪不吝惜地礼让给弟弟甚至不要弟弟去干。我正好巴不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这让本来就厌倦农活的我减轻了不少精神压力,可以抽出更多的时间来看书码字。
那时,我的精神还是蛮好的。农村二十郎当岁,好些幺哥这个年龄段就悄无声息地做了爸爸。我这边,自然也涌起了各路媒人前来说亲的波澜。当时,我家正好修建了村里第一座粉刷得雪白漂亮的楼房。我的长相和对人接物上的礼仪在村子里是出了名的。那些漂亮的幺妹都眼馋着我哩!
各路媒人,个个能说会道,好的在他们嘴里会吹得飞上天,差的也会被他们包装得象模象样。他们都是村子里远近闻名的角色,脑壳里拍下了上百号适合嫁娶的幺哥幺妹的图普,随时可以喝到那些主人家笑哈哈端来的热茶香豆、稻谷高梁酒,以及随时收到那红通通的鼓鼓囊囊的吉祥纸包包,实在是快活神仙的生财之道。
各路媒人,踏断了我家的门门坎坎。我家主事的娘,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朵背后去了。自然不会怠慢轻薄了登门的贵客,只是信心十足地不为所动地十分谦恭地对贵客们说:我们家大少爷还达不到扯结婚证的年龄,请各位稍安勿躁。明年这个时节,我家大少爷二十一岁了,到时,再麻烦各位大姑大婶大爷们也不迟!拔脚跨出田家门坎的各路媒人,在不停地返脑猫瞅漂亮斯文的田家大少爷而舍不离去的同时,不停地在心里嘀咕,这田家主事的大嫂,也太孤傲了些,咱们好心给她介绍媳妇,她倒一口回绝,不打半点缺口。不就是凭她的大少爷漂亮文静嘛!
一扎眼到了二十一岁,娘终于按耐不住早已蠢蠢欲动的性子了,第一个登门的媒人王公公,戴着一副老花镜,低着头,笑哈哈地来了。他话语不多,但一句顶十句,也不象别的媒人那样讲得天花乱坠。听说此人还有一个美德,亲事没办到一定稳准程度,从不把筷子伸向主人家摆在桌上的饭食。经他促成的婚事,十里八乡的人们如数家珍。这自然博得了娘的尊重和厚爱。
第一个是那个幺妹,娘一看,笑得嘴巴都裂到耳朵背后去了。她十分中意这个漂亮机灵的妹子。然而,她做梦也想不到,她家的大少爷田小宝居然被幺妹退婚了。紧接着就是罗金芳那个妹子,长相远远地落在儿子田小宝身后,还一度怀上了自己的孙子。可万万没想到,那煮熟的鸭子,居然也飞走了……一连串的打击,弄得她头晕眼花,茶饭不思。心中美妙的梦想,象肥皂泡一样破灭了。而正在这个节眼骨上,外面的风言风语铺天盖地袭卷而来。什么“田小宝是红漆马桶啦”“田小宝是书古董啦”“田小宝是神经病啦”“田小宝蠢啦”等等,乡亲们当着她的面不说,背着她就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特别是隔壁邻居的孙二婆,路来与自己有过节,一看到有妹子来察人家,孙二婆就隔着那扇窗子,不紧不慢地数落着她的种种不是以及她儿子田小宝是如何如何地愚笨,弄得她脸红心跳,颜面尽失。神经大受刺激。原本就有的神经哀弱病更加日益加重。
她躺在**,泪流满面。思前想后,她和老头子寻找病因,很快就理出了头序:田小宝日夜不停地搞写作,人都搞呆了!
她迅速作出了部署。第二天,老头子依照她的吩咐,趁我上山砍柴之机,用单车驮着我装满两蛇皮袋的书,拖到街上的书店,以最便宜的价钱卖给了店主。我一回到家,发现书柜内空空荡荡,象遭了洗劫一样。我气汹汹地责问爹爹,爹爹二话不说,随手甩了我一个耳光,喘着又粗又急的气命令说:从今天往后,不准你再搞写作!要不,莫怪老子揍你!
一记耳光,抽醒了我!一次又次相亲的失败,抽醒了我!
我痛定思痛,如梦方醒。面对整天痛哭流涕的娘、更加沉默寡言的爹,想想自己的呆头傻脑,以及那些公然抛弃我的女人,我决定金盘洗手,重新做人。
码字的梦想,在此后整整十八年间,灰飞烟灭。那多么美丽堂皇的梦想啊,从此就要离我而去。小雨哥哥若地下有知,可之老师人间有知,一定会为此而深深叹息。曾经呕心沥血的耕耘,到头来却是竹蓝打水一场空。。。。。内心的痛苦忧伤和无奈,实在是我的码字技术所无法描述的。
我一刻也不得安宁,我决心暂时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伤心之地,到外面一个陌生的环境中静心疗伤。
在南雁长期打工的叫鸡的帮助下,我第一次来到了南雁,一个台资鞋厂上班。在那里洗心革面,面壁思过,以顽强的毅力洗刷吸附在灵瑰上的耻辱……
在台资鞋厂做了半年,此时已25岁的我,在爹娘的多次逼迫之下,又无可奈何地回到了那个令我伤痛的地方。也就在刚回家的第三天,我重新鼓起勇气,在我舅妈的一再怂恿下,再度与李小菜相见了。
原来,在我与李小菜分手后,李小菜先后又处过几个对象,结果都没有成功。她七十多岁的老娘,故意在我舅妈耳边放出风声:只要田小宝愿意,李小菜就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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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四次相亲』
那一年的那一个~午,我将自己收拾得特别漂亮。在南雁市打了半年工,城市的陌生的繁华的世界多少让我开了眼界。~伤的心也稍许康复了些。在南雁市添制的真牛皮鞋、白色衬~、西式~装都显得既合~又时髦。我带着极其复杂的心情,在爹娘的一再逼迫之~,我跟在那个驼背的~着一~黑青~~的走路跌跌~~的舅~~后,又跨~了李家的家门。在我抬~跨过那二十厘米宽的门槛的那一~眼间,我~我的~~异乎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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