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马红星对村里人捡到这么大一个便宜简直感觉是在做梦。

他站在九槐河大坝子上，望着这条即将干涸断流的大河，感慨万千。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多的鱼。就连全村秋收来玉米、晒玉米也没这等阵势。他想，守着这么一个聚宝盆，竟然不知道，想想就觉得傻到娘肚子里去了。不过要不是这阵子雨水少，九槐河的水位也不会下去，九槐河的水不减少，也留不住这么多的鱼。

一阵寒风吹来，马红星忽然产生了一种悲凉的感觉，他觉得九槐河就像他死去的娘，他娘忙活了一辈子，把什么东西都给了他们，最后只剩下一把干瘪的皮肉，一把骨头。九槐河的鱼，是母亲给他的最后**吧？等流淌完这最后一滴**，娘就会死去，死去的母亲就像干涸的九槐河一样，处处皲裂，沙土随风飘扬。时间久了，九槐河里会长满荒草，母亲的坟头上也会开满野花。羊羔子会到处跑，跑到这些有青草的地方，有野花的地方。那时候，稚嫩的羊羔子，会叫个不停，就像他小时候喊着自己的娘。

马红星吃了鱼，喝了酒，满身汗臭带着鱼腥，一头倒在那张木**。

木床的正上方贴着国家领导人庄严的画像。

不知道有多少次，他在村子大喇叭里宣传着他们伟大的号召。

马红星躺在**，半睡半醒，他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个梦，但是这个梦却被剧烈的咳嗽声打破。马红星一阵心烦意乱，这个梦多好啊，又是关于一个女人的……

隔壁的咳嗽声继续着，那是他老爹每天夜里必然要发出的声音，这声音有时候伴着剧烈的、敲击床板的声音，仿佛老头子差一口气就要被憋死了。每次马红星都会支起耳朵听着，有几次他以为他爹完蛋了，但是第二天一大早，那脏兮兮的小屋里依然会传出老头子沙哑而决绝的声音：“红星，给我倒夜壶，满了。红星今天我想吃猪皮，喝点小酒。”

马红星继续思索那个梦，太可惜了，刚才那个女人实在让他把持不住，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可是现在只剩下**的感觉，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他把村里年轻的女人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可是，都不是她们，又都像她们。马红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索性闭上眼睛，任由自己在村子里自由闲逛，他不用行走，**可以直接穿过任何一堵石墙，任何一扇紧闭的房门。他看到男人和女人们赤条条地抱在一块，像蛇一样缠在一起；他看到村里的男人偷爬上别人家的床，他们甜言蜜语，又战战兢兢。

他推开一扇门，终于他找到了那个女人。女人正坐在床沿上，照着镜子，镜子里是一张精巧的脸，一条纤柔的身子。女人盯着自己鼓鼓的，快要胀裂的胸膛，盯着自己两条自然伸展的腿……姑娘的眼神里流淌着忧愁，脸上画着寂寞，嘴角挂着粉红色的诱惑。马红星的到来，并没有让她有任何的震惊，仿佛她会神机妙算，知道这个家伙今晚会赤条条地，像一条鱼一样溜到这里来。

马红星仿佛知道这个女人的一切，她的婆婆公公都睡了，院子里的狗也睡了，男人在外地，常年累月地不回来，有时候他会托人带回些钱，布料，或者其他的一些生活用品。马红星想到这些又有些后悔，他似乎又同情这个女人，觉得自己不该来这里，但他无法控制自己。此时，他想拉着女人的手出去走走，他好像有些话要告诉这个女人。

马红星拉着女人的手来到街上，脚踩在凉凉的石板上，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有的落下来，掉在他们的脸上。村头的风有些大，九槐河的水似乎融进了这个夜，沁凉无比，仿佛他们正沉浸于九槐河底，河水缓缓地，凉凉地，在他们身边流淌。流淌着的清凉带走了马红星身体的狂躁，也带走了女人满怀的忧愁。

女人一直走，踩在沙滩上，咯吱咯吱地响，马红星跟着，他的呼吸，呼哧呼哧分外刺耳，虫子在草堆里附和着。女人来到水边，她坐下来，把雪白的**探进水里，青青的水草，在她的腿边微微荡漾。

马红星俯下身，扶住女人的胳膊，他似乎惧怕这个女人会被一股水流冲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女人**衣裙，她的半个身子浸在了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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