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欢迎你，我们都老了，羊马镇的明天就看你们的了”。陈贵发首先上来和成千杨握手，成千杨连忙上前伸出两只手和老书记握在一起。

“谢谢陈书记,您客气了”。

镇长杨华就没有这么热情了，毕竟人家是个女同志，再说了，上级给她配个助理，连个招呼都没打，心里还是有点嘀咕的，少不了待会要和区里的个别领导探听一下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区里对我的工作有意见了。

“小成，欢迎你，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张华伸出一只手，给程千杨的第一感觉是白，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皙的皮肤，青色的毛细血管纤毫毕露。

成千杨同样伸出两只手，但是仅仅是碰了一下，在学校里曾经进修过礼仪课，和女士握手不能使劲，这是礼貌，张华对自己的自信不禁来自自己的容貌，也来自自己的手，有人说自己的手可以去做手模，多少次上级领导来视察，握住她的手不把话说完了是不撒手的，可是这个小伙子只是愣了一下神就松开了，这令张华感到有点好奇了。

赵前方果然没有走，中午吃完饭之后小睡了一会，就坐在老书记的办公室里侃大山，作陪的是张华，但是没一会，张华就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好像是不太合适，因为她明显的感觉到赵前方和陈贵发两人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于是借口还有工作就出去了。

“成助理，这是你的宿舍，条件简陋了点，你将就一下吧”。党政办主任李荣玉看上去三十多岁，程千杨拿着包跟在他身后面来到了政府大院后院的招待所。

“没事，我在学校里还没有这条件好呢，谢谢你，李主任”。

“那行，你先收拾一下吧，有什么需要只管找我”。李荣玉客气了一下就走了。

在中午吃饭的功夫，自己的宿舍就给准备好了，被褥都是新换的，当官就是好啊，只要一声令下，就会有数不清的人和机器围着你转，这才是中心的感觉，不过现在还不算，自己现在也是一个围着别人转的人。

中午的几瓶啤酒显然后劲上来了，程千杨没有收拾东西，反而是睡着了，奇怪的是，自己的梦中竟然有戴佳彤的影子，好像是在埋怨自己走了也不打个招呼什么的。

“老赵，这里没外人，你什么意思，怎么不声不响的往这里塞这么个生瓜蛋子，什么意思，说清楚”。陈贵发将手里的旱烟袋往自己的鞋底上使劲磕了磕说道。

“什么意思，没意思，老陈，你也快到点了吧，你看看羊马镇让你们鼓捣的，全区最差，经济上不去，治安上不去，偷鸡摸狗的事天天有，现在好了，开始丢大牲口了，前天还有你们镇上的一个农民到区里去上访了，说家里的水牛丢了，可你们的派出所竟然连案都不立”。

“老赵，别给我提派出所的事，派出所我们管不了，贵区公安分局管，还有，我问你塞个人到这里来啥意思，别给我偷换概念，我陈贵发还没有笨死”。陈贵发脸色铁青。

张华在办公室里坐了好久，才下定决心拿起电话。

“喂，表叔，我是张华，没打扰您休息吧”。

“没有没有，什么事，先说好啊，要钱没有”。

“表叔，我不是要钱，只是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透，今天组织部赵部长来羊马镇了，还带来一个人，说是担任镇长助理，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说什么，镇长助理？你事先不知道啊？”

“不知道，一直到下车才知道，原来以为是来吃一顿就走呢，看来不是，是来送这个助理的，你打听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行行，先这样吧，我找人问问”。

赵前方受不了陈贵发的旱烟味，起来开开窗户，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转回身看了看陈贵发。

“老陈，你明年就到点了吧？”

“是啊，快到点了，满打满算还有一年时间”。

“一代新人换旧人，这是自然规律，也是社会发展规律，都到这个时候了，该放手的放手吧，当初把张华按在羊马镇，就是想改变一下羊马镇的政治氛围，可现在来看，效果不明显，时代不同了，观念也不一样了，所以跟得上就跟，跟不上就得放手，年初老人家的南方讲话你也学了吧，你也看到了，经济发展是第一位的，其他都得给经济发展让路，我不信你老陈的政治觉悟这么低，明年你到底能不能找个好位置养老，就看羊马镇的经济了，言尽于此，老哥，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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