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狗棍的放肆

几个小子逃走以后，那个鸡腿裤回到了河北老妹子身边，说：“老妹，今天我们截到了于大眼，长得真尼玛漂亮——”

话没说完，河北老妹子便**话来：“去你妈的，在我跟前甭说别的女人漂亮。”

鸡腿裤嘿嘿一笑，说：“当然了，她漂亮也赶不上你不是？可有一宗，她身上有一股奇特的香味。我长这么大都没闻过。”

河北老妹子道：“傻逼，那是雪花膏抹得多。”

鸡腿裤道：“绝对不是，我家就有雪花膏，我难道连雪花膏的气味也分不清吗？”

河北老妹子道：“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见见这个丫头片子了。不过，你们得把这个丫头片子的背景弄清楚，看她身后有没有雷子（警察）。”

鸡腿裤点点头道：“反正我知道这个丫头片子身边有个**的小子当保镖，天天手里拎着一根竹坯子。今天我们几个人还挨了打。”

河北老妹子道：“有个保镖不算什么，你得看看有没有雷子。”

鸡腿裤道：“我马上就去调查。不过，你得给我点好处。”

河北老妹子又骂了一声：“你妈X的。”就解开鸡腿裤的**给他打了飞机。鸡腿裤上面亲着河北老妹子的嘴，下面享受着。

狗棍被说成是于大眼的保镖，其实，于大眼并没有委托狗棍为她当保镖。那次碰上狗棍挥舞竹坯子打人纯属偶然。

狗棍本名叫郭昆，不知怎么一来二去就被人们叫成了狗棍。这可能因为“郭昆”与“狗棍”声音相近；还可能因为他身材**，面色黧黑，被人们联想了；更可能因为他敢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总之，这是个不怕惹事的鲁莽家伙。

狗棍和于大眼都在一个宿舍大院住着，不在一排。他们这个宿舍大院叫“建设里”。建设里围墙外的正前方是“工农村”，也是一大片住户，有工人也有农民；建设里的左边是“卫财西里”，住户都是工厂职工；建设里的右边是“四合里”，也是工厂职工；而建设里的后身，则是“大闸口一段、二段、三段、四段”很大一片居民区。这一片没有楼房，而且那时候全市的居民楼房也不多。能够住上楼房的人一是有家底，二是够级的干部。

狗棍和于大眼家里显然都没有“家底”也不“够级”。狗棍的父亲是与四合里相隔的织物厂的车间主任，是个京剧迷，厂里排练样板戏《红灯记》，他是李玉和的A角。整天出出进进哼哼唧唧，动不动还来个一手托天一手压地的造型。母亲是织物厂幼儿园的阿姨。前两年工厂都停工“搞革命”的时候，狗棍的父亲没少登台，他母亲是最热心的观众，是第一个喊“好”的人。那时候凡是有空场的街头，都用脚手板搭起一米高的舞台，这样的舞台在全市不计其数，为狗棍父亲这种水平的业余演员提供了很好的展示机会。但狗棍父亲与演李奶奶和李铁梅的女演员频繁接触耳鬓厮磨，不能不擦出感情火花，偷情、苟合都是情理之中，于是，狗棍父亲和母亲打得昏天黑地更是情理之中。此为后话。

狗棍喜欢练双杠和吊环，学校里有双杠，但没有吊环，宿舍大院里有吊环没有双杠，于是，狗棍在学校下了课就练双杠，回到家没事就练吊环。宿舍大院的吊环安在大院里靠近大门口的一棵大柳树上。宿舍大院年岁稍大的孩子们天天聚集在大柳树下面，仰脸看着吊环，你练完我练，我练完他练。直把狗棍练得胳臂根子像铁杠子一般结实，两块胸大肌四四方方地隆起着。狗棍的一身肌肉对一些女孩子，尤其于大眼，形成极强的吸引。

于大眼的父亲也在织物厂工作，但身体欠佳，长期歇病假，后来还住过院，但他歇病假却不闲着，找来猪血熬汤煮渔网，那时候很难买到尼龙丝的渔网，都是线绳的，于是，需要用猪血煮。煮过猪血的线绳渔网像尼龙绳一样柔韧坚固。他一般在下午把渔网煮好，就睡觉了，转天半夜起床去郊区大水坑里打渔。于大眼的母亲在副食店工作，天天按部就班，要睡到早晨将近七点才起床，简单安排一下孩子们的吃喝就上班走了。那时候全建设里只有一个水龙头，一百户人家都在这一个水龙头下接水，位置就在于大眼的这排房子和狗棍那排房子的交接处一个高坎上。狗棍没事爱在这个高坎的地方站着，两眼睃视全宿舍大院的林林种种，间或将目光瞥向于大眼的住处。所以，时间长了，于大眼家的情况他便尽收眼底。

于大眼是住在正房对过的一间自家盖的稍小一些的平房里，房顶是平顶，扔着很多竹竿一类不常用的东西。夏天天热，这间屋门的上亮子（门上方的小窗）总是支着的。狗棍早已将路径探明。下午放学回来他就发现于大眼的父亲在煮渔网，于是，半夜里他就悄悄起床爬上围墙，慢慢爬到于大眼住的这间平房的屋顶上，等待时机。

于大眼的父亲在正房出门了，搬出自行车，将好大一包打渔的家什夹在自行车后架上，关好门就推着车走了。这时，天还黑着。狗棍用事先找来的小石头子往于大眼的上亮子里砍。一粒，两粒，三粒，四粒，直砍到八九粒的时候，于大眼终于醒了，她有些害怕地揉着眼睛静听了一会，然后低声问：“谁？”

狗棍从房檐上把头探下来，低声回答：“我是狗棍。”

于大眼道：“你来干嘛？赶紧离开，我得睡觉。”

狗棍道：“我想跟你谈谈。”

于大眼道：“咱们之间天天见面，深更半夜的谈什么？明天白天再说。”

狗棍道：“你要这么对我，明天那些坏人再截你，我可不管了。”

于大眼道：“真烦人，你下来吧。”

狗棍一下子喜得心脏怦怦乱跳。他赶紧顺着围墙爬了下来，悄悄摸到于大眼的门前。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