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缚世无幸免天趣存倒溯发祥
恋爱,本身是一件非常严肃,引人关注的事情,从浩如烟海的篇章典籍中,我们总能见到它的倩影,对于故事来说,它是佐料,是一根贯彻终始的主线,它的主角总是固定,不外乎男和女,几男一女,一女几男,总而言之,是人们除了吃饭睡觉之外的头等大事。
照叔本华说来,恋爱起于性欲,而性欲恰是人类生存意志的核心,这样来看,似乎是人就无法避免,是人就得恋爱,逞欲。不管道德楷模,伪善君子如何视若无睹,极尽掩饰,总归一点是不容置疑的,别人的事不会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就与乌云翻滚,泪雨如注,我们也不能断然否认太阳就不存在,是一个常理。
一把利刃,既可裁人,亦能自裁,同样,恋爱勾人艳羡,也足以招致伤害。
恋爱本是光明正大,人之常情,可受掣于世俗偏见,动物情感,自私狭隘,它往往剑走偏锋,徒徒增叹。“但这人人都关心的重大事项,为什么总要避开人家的耳目,偷偷摸摸进行呢?”叔本华如是发问,这个问题的解答会涉及厚厚一本冗长大论,在此不提。对此我曾嗤之以鼻,妄图反叛,但结局昭然了了,倘你明白生存仅为自己,它不是一个症结,但你以为生存是为他人,那你活该纠结。
古龙曾说,人的一生就如蜘蛛结网,随着时间的悄逝,吐丝不辍,到了最后,却是作茧自缚,如陷泥潭,诚哉斯言。
纵使我再急,但故事却明明白白是自十四年前的一个春天发轫的,虽开头为燥热的夏天,且是十四年后,对此我只能坦承,是我心急了些,早熟了些,不管怎样,故事还是得倒溯至十四年前,故事就打这个叫春的季节肇始。
开宗明义,一个小说的开头,总少不了主角生活的背景和环境描写,所以,作者也不厌其烦,暂时抛却情结,在读者诸君的耐心还未消磨殆尽之前,先随作者郁郁的跬步,来概览一遍故事中的不可或缺的村子,它决不是烦赘,作者可以保证,此中别有一种天趣。
鸭桥村不见经传神秘客雾田拾遗
鸭桥村只是梅园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行政村,在它上面,还有一个竹园镇压着它,所以有关鸭桥村的历史,在这里也没有赘述的必要。梅园县历史上曾出过很多名人,既有公卿大夫,也有文人骚客,近代还出了几个科学家,但这一切都与小小的鸭桥村无关,因为沾了县里的光,所以鸭桥村的人在外面介绍自己时都是说:“我是梅园县的人,”但很少有人矜夸自己是来自鸭桥村。
村子很小,呈蔑篓状分布在广垠的江汉平原腹地,村子四面都是水,两条清亮的小河就像一个人的两只手,**掐住鸭桥村的咽喉。小河连接着长江,夏季涨大水时,鸭桥村的低洼地就全变成了一片泽国,人们可以划着筏子在树林中任意穿梭往来,退水时,地面上满是红色的淤泥和肥腴的白鲫,灌木丛和矮树枝上挂满了腥臭的水草渔网布条,河边滩涂像极了洪水肆虐过后的残破景象。
在村子的西面耸立着一座年代久远的小石桥,这座桥的历史也许跟鸭桥村一样沧桑,或许更老,石墩已经腐朽不堪了,似乎只要一脚即可踹倒,桥面上的石砖坑坑洼洼,但并不妨碍它作为鸭桥村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而继续存在着。
鸭桥村就像是一枚鸭蛋,被弃下在蒿茅蓬稗的荒野上,在它周围是一圈流动的河水,以及莽莽森森的树林,它们就像是一堵天然的隔音墙,阻挡了来自外界的喧嚣和尘烟,外面的世界很难一眼看清鸭桥村的内幕,而鸭桥村的人却能很轻易地走出去,只要他们愿意,他们随时都可融入外面的市井。
所以说,鸭桥村并不是一座全封闭的空虚围墙,而是一处被遗忘而又不甘湮没无闻的人烟所在,生活在其中的人们,也决非如桃花源中的先秦人那样,过得无忧无虑生性怡然自乐,他们也有普通人的烦恼跟欲望。
村子里的房子全都依水而搭,就像一个木桶的圈,**箍着村子中央的田块,两条灰色的田塍呈十字交叉,又将其划分成整齐划一的四大块,站在这边的房子前,只能模糊望见对面的人家。村子很圆,也很呆板,这些房子就跟屋前屋后的树木一样,森然不动顽固不化,十四年前的鸭桥村是这副德行,现如今也还是这般模样。
村子的最东面,有一片茂盛的杉树林,树杪上隐隐**一座巍巍而立的高楼一角,那里就是鸭桥村小学校。
一年四季,鸭桥村伴随着自然的消长而生生不息,春天的时候,布谷鸟开始叫了,忧郁的啼声很快唤醒了沉睡已久的僵硬土地,豌豆苗首先钻出了绿芽,在凉风中呼朋引伴,很快柳树也抽穗了,冰河解冻,白鲢鱼在河水中翻转腾挪,闪耀生光,青蛙破土而出,蹲在岸边的土块上,对着小河呱呱打着呵欠。
春风就像一支画笔,在空中恣肆泼洒笔墨,一日日加重着自然的色彩。
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层锦绣,泥巴缝中散发出芬香,油菜花开了,冬小麦像海浪一样翻滚,整个荒野上一片橙黄,一个个水塘像一枚枚鸭蛋措置其中,波光粼粼晶莹剔透。
清晨,浓雾笼罩着田野,能见度不到两米,一个孩子背着书包,在田塍上飞速往前奔跑,一边跑一边大喊:“哥哥,等等我,你在哪?”然而却没有人回应他,他委屈地甩着书包,一路哭丧着脸,一路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
田野上静悄悄的,一团团雾气围着他张牙舞爪盘旋飞升,他的喊声很快被重重浓雾击得粉碎,他的耳朵只能听到飕飕的风声和自己的脚步声响。他扎着脑袋使劲往前跑,头发眉梢湿漉漉的,一张脸蛋冻得通红。
“站住!”陡然,从浓雾之中传来一个有意压低了的声音,他一惊,猛地打了一个寒噤,心里陡然感到一阵恐惧,“谁?”他抱紧书包,心惊胆战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影子蹲在地上,好像正在朝他爬过来。他仔细一看,终于看清了他:“哥哥!”他惊喜地喊道。
“嘘,小声点,”于是他赶紧捂住嘴巴,抱着书包不敢吱声。“过来,”黑影命令他,他乖乖地跑过去。“蹲下。”“你在干吗?”他小心翼翼地问他,说。“说了叫你别说话,你没听见?”黑影发怒了,瞪着他牙咬切齿地说,他心里一哆嗦,生怕哥哥会打他,于是赶紧学他的样蹲下来,讨好似地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盯住他。骂完,黑影重又开始在地里摸索,完全把他撂在了一边。
早晨的气温还很低,雾气又重,他蹲在地上,书包抱在胸前,两腿冻得直抖,可他又不敢动一下,甚至就连呵气的声音也得拼命压抑,有好几次,他都想站起来,可每当他瞥见他的那双厉眼时,他就像只月夜雪枝上的麻雀被强光一照时瞬间丢魂动弹不得。
“哈,找着了,”黑影腾地跳起来,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得意地嚷道。他一激动,“钱,”他差点就脱口而出了,可话还刚冲到喉咙口,他却又把它给活生生地咽了下去,哥哥生气的时候兴许会揍他,这他知道,但在他兴奋时,说不准也会高兴地甩他弟弟一巴掌,这个就谁也摸不准了。
“快跑,”说着,黑影很快地踢了他弟弟的书包一脚,喊道。他也赶紧跳起来,追着他的尻尾,一脸雾水地屁颠屁颠跟他飞跑。“那里怎么会有钱捡呢?”一径跑到学校,他才吼着粗气问他道。“这个吗,不知你听过没有,在我们村……算了,还是不告诉你,”哥哥一脸诡异地笑了笑,掸了掸手上的大钞,说。
他本来支起耳朵,想听他给他透露一个什么惊人的秘密,但见他不肯往下说,他亦作罢不再穷相追问。“走,我带你去商店,”哥哥一年难得几回地邀请他道。“好呀,”他拍着手回应道,又舔了舔**,好像已经提前尝到了零食的美味似的。“等一等,我还有一个条件。”“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你不准告诉爸妈。”“行啊,”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应允了。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
下一章“第5章:第五回 老式楼名无定分 饕餮人画饼疗饥”内容快照:
『第五回 老式楼名无定分 饕餮人画饼疗饥』
清晨的浓雾还未散走,浓稠~雾飘渺宛转,好似~~烟云~窜于杉林房子~,驳杂的树木和~泥墙面不见全貌,~色的~分也很模棱看不分明,而至于其他,灌木草坪花坛乃至一~校门靠右的竹林更是无影无踪,虽清楚地知道它们就在一隅,却因为弥天大雾的~,模糊了存在与印象的边界,变得看不清楚,一切都是那么的恍惚真实,又是那样的确乎邈远。掩映在杉林中,树杪略只~出一角,一幢四层的烟盒状老楼,说不
~~